大夥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又說了許多話,杜家人看兩人有些疲憊,這才散去。
次日,門外來了一位熟人,原來是褚越派貼身小廝二柱來給遠弘送補品來了,弄得一家子感恩戴德,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臨走的時候,漣漪將人叫到一旁,聽不出什麼口氣道:“你回去了就跟你家主子說,這事到此為止以後咱們各不相幹,那事也就當爛到肚子裏去了,以後你也別再上門”
二柱腆著臉彎腰道:“仙姑,這可由不得我,我家主子說了,這次選酒如果不是仙姑,就算是再準備上十年八年也不會奪魁,還有”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主子說,這是先前允下的一千兩銀票,還請仙姑笑納”
漣漪發現,這人自從過來後就對她十分殷勤,所以陷入了他越殷勤,馮家人對他更是敬畏,對他越是敬畏,這人對自己更加諂媚的怪圈。
她哪裏知道二柱的想法,原來二柱回去的時候,仔細想了想贏了的前前後後,越發肯定了漣漪是仙人的念頭,那酒肯定也是她吹了口氣才變成佳釀,此刻哪裏敢有一絲不恭敬的念頭?
漣漪從他送來的銀票裏拿出兩張,道:“這次你送來的東西想必花了不少銀錢,把這銀票給你,就當是抵了這買補品的花銷”
看那裏麵好東西不少,想必也值過了這個價,但是給了他,也算當是自己心裏好受些,餘下的八百兩雖說不多,但是對於農家人來說,已經是一輩子都攢不到的錢財了。
“使不得使不得”二柱急忙退後兩步,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漣漪無奈,隻好恐嚇著說:“你要是不聽話,那也別怪我不講情麵……”
“好好,我拿回去就是了,仙姑可不要發怒”二柱想到這拿回去大不了被大爺嚷一頓,再不濟挨一頓板子,可要是真的惹怒了仙姑,這後果可是他不敢想的。
二柱回去後如實告訴了褚越,褚越聽後臉上毫無情緒,隻是揮手讓他退下。
卻說在白杏村,先前遠弘和杜江豐被抓進去,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也等著看他家的笑話,以往杜氏在縣裏守著一個攤子,每月的進項比莊戶人家一年還要多,自然是讓人眼紅,幸災樂禍等著她家遭殃呢。
可是當人都回來了,又努力將酸意壓下去,隻能帶上雞蛋白麵等許多家裏不舍得吃的精細東西去看馮遠弘,這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人家得了造化,沒準看這關係好,還能拉扯自家一把。
杜氏早就忘了攤子上的事,這幾日也不往外溜達去聽別人家的閑話,就隻是安安生生的在家裏看著兒子,不過那大嗓門可從來沒有消停過,院子裏時不時聽的她在教訓三個小的。
無非就是這些日子偷奸耍滑,不好好做家事也不好好喂雞,家裏的雞又瘦又沒精神。
榭雅不服氣,辯解道:“前些日子娘你也在家,整日就念叨著大哥如何如何,舅舅如何如何,我們都入不了您的眼,哪裏還有心情管那群雞的死活?”
話裏話外擠兌著杜氏自己不管事,還專門挑她倆的刺兒。
“哎,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敢編排你娘的不是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說完也顧不得正準備晾曬的被子,要好好耍耍當娘的威風。
漣漪也不管她,家裏出事後人人都壓抑了好久,就隨她們去了,自己則是趁著陽光好,將櫃子裏的棉被拿出來,拍打後曬在用麻繩搓好的繩子上。
心中思量著,這些棉被好些還是當初被趕出老院後,自家房子被姑姑一家占後,便宜奶奶補貼的這些新棉被,不過,沒成想卻便宜了自家。
眼瞅著這天兒漸漸涼下來了,家裏的幾床被子也不夠數,以往都是姐妹三個在一個被窩,上麵壓著一床被子,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榭雅睡覺不安生,老是蹬被子,自己可不止被凍醒了一次。
而且也有幾床被子看的被麵不錯,但是一挨就沙沙作響,估計是被娘塞了不少的稻草,現在手裏還有八百兩銀票,也該置辦些好點的物事,讓家裏人過的痛快,隻不過這銀票在手裏燙手,又思忖著該如何交到杜氏手裏,不然總覺得燒的慌。
家裏這幾日人就沒斷過,村裏的人,先不論說的上話還是說不上話,都跟自家走動的勤了,門庭若市給馮家人自家很受歡迎的錯覺。
每晚人走的時候,漣漪都不忘仔細清點白天的‘戰績’,叮囑她娘道:“娘,這每家送的人情你都記得記起來,將來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