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兩個站在門外,褚寶小臉蛋上清澈的眸子全是對娘親的思念,小點的孩子出世後,漣漪的精力自然就分散了些來,也是這幾日才讓她知道,原來自己閨女也是可以這麼依戀自己的。
抱著褚寶的爺爺很不想放手,但是他這個公公實在是沒辦法進兒媳婦的屋兒,更何況裏麵全是女眷。
使勁咳嗽了幾聲,屋子裏終於走出道人影,將褚寶接過來抱在懷中道:“老爺,你怎麼還有功夫在這溜達,快點回去看賬本吧,還有,晚上我跟下人們說好了,我們就在外間陪著漣漪兒子媳婦吃飯,你自己看看湊合吃吧”
說罷,顧不得他悲憤的表情,房門赫然在他眼前關上。
“娘,怎麼了?”暖熏熏的屋子裏,褚越將伸手索抱的閨女抱在懷中,“看,褚寶,這是你的弟弟,看看,他長得像不像你?”
褚寶好像是努力反應了許久,黑黢黢有神的大眼睛努力看了他許久,這才消化掉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探頭看了看繈褓中閉眼酣睡的小娃娃,又扭頭看看褚越。
“你個小丫頭”褚越輕輕的在她脖子上點了點,估計是溫熱的觸感讓她想起了啥東西,又裂開嘴笑了,細白的小牙齒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娘~”
一聲軟軟的叫聲讓人將視線轉移過去。
“兒媳婦,先前你家肉丸不是在咱家住了些日子?我見小寶很是喜歡,要不,跟你娘打個商量,再捉到咱家幾日?”這是婆婆試探性的問話。
肉丸已經在馮家也是為了娛樂家裏的幾個孩子,現在最小的馮遠寶已經上了學堂,肉丸也暫時‘下崗’,不如真的把它抓來,也能給小寶解解悶。
漣漪笑笑,“那敢情好,前幾日小寶還說好些日子沒見過肉丸了,怪想它的”
肉丸想必知道自己要來,也是開心的很吧?
幾日過後,安靜的午後,外麵狂風肆虐,屋子裏卻是暖意融融,褚越將活潑亂動的閨女放在她的床上,陪伴她的是在地上不斷跑跳的肉丸。
“你這是多久沒給閨女作畫了?”
漣漪小心翼翼的將吃飽打了個飽嗝的兒子放在身側,低聲問道。
褚越拿著畫筆微微一頓,細數一番,“估計有兩月有餘,後來忙的有些厲害了,這個倒是疏忽了”
“肉丸,趴在這裏”褚越指著床榻的一角,低聲示意道。
圓圓的似是黑珍珠似得小眼睛看了褚越一會,低著頭臥在了他說的地方,腦袋耷拉在地上,那副樣子好像在說‘其實我很不願意來這趴著,實在是我的主人太過於任性’
褚越先前為了生意,很是忙碌,後來為了追到美人入懷,更是沒那閑情逸致來這作畫,可是自從有了褚寶後,想要把她日常生活作畫,索性就撿起了這個技藝。
現在作畫也成了一種習慣。
正如爹娘所說的,等將來褚寶大了,要出嫁了,這是最好的嫁妝,因為每一張畫,都代表著父母對她深刻的愛。
就在漣漪夫妻以為日子就要這麼平淡的過下去之後,一件事情衝散了褚家平靜安逸的生活。
這天,遠貴穿著一身素衣來到褚家。
按照道理說,她這個堂弟有什麼事情不應該來找她這個看似不怎麼親厚的堂姐,但是經過一連串的變故後,這小子已經將漣漪看做是實打實的親戚,更何況於工她是自己的東家,於私,她又是自己的堂姐。
“你說,你找到你爹了?”漣漪到嘴的銀耳蓮子羹都忘了往嘴裏送。
遠貴臉上淡淡的嘲諷。
後來褚越狀似提醒的咳嗽了幾聲,漣漪這才回神過來,好像,她這麼雀躍的口氣和現在不太搭啊。
急忙咳嗽幾聲,轉而換成悲傷地臉龐,關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出遠門了嗎?”
那娶進來俏寡婦可是沒幾年的年頭啊,難不成是她的命太硬了,把三叔給克死了?
這可不好說。
遠貴青澀的麵容上是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有些追憶又像是有些傷感,還帶著些絲絲的解脫。
“我也不大清楚,是別人找到白杏村,說是在縣裏看見一個人,長得很是向我爹”
然後,這疼兒子入骨的老兩口自然是坐不住了,整日打聽那是誰看見他們小兒子的,他們小兒子現在是不是已經飛黃騰達,托他們來村裏找他們老兩口了?
可是,這村子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後來他們趕回去的時候,因為人緣不怎麼地,所以連著打聽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這報信的人是誰。
漣漪望著那少年臉上模糊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