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尋了個輕鬆的話題又聊了一會兒。
秦艾琳離開回臥房休息。姍姍換上新買的鞋子,欲與雲帆一起出去走走。雲帆心中一直盤算著如何將自己的心事告知爹娘,如何才能取消與姍姍的婚約,根本沒有心情麵對姍姍的深情厚意。
姍姍興致高漲的挽著雲帆的手臂,“雲帆,我們去後山的小溪邊好不好?”
雲帆仿佛沒有聽見姍姍的提議,腦海裏一直回憶著秦艾琳剛才的表情與言辭。姍姍見雲帆不予回應,停住腳步目視著雲帆。
“雲帆,我剛才的提議如何?”
雲帆回過神來,“姍姍,你說什麼?”
“我是說,”姍姍說道:“我是說,我們去後山的小溪邊觀賞景致好不好?”
雲帆猶豫了一下,“姍姍,奶奶大概已經午憩起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姍姍遲疑著,“雲帆,陸伯父說,這次要住上一年半載呢。再說,晚上又會與奶奶在一起吃飯,也不必特意再去看看啊。”
雲帆故意尋著借口,“去看看奶奶醒來之後,會不會再一次將我認作功名。”
自古至今,女人的第六感官是最敏感的。特別有了心底摯愛男人的女人。雲帆三番兩次不願與姍姍獨處,姍姍似乎起了介意之心。
姍姍再次凝視著雲帆,“雲帆,你告訴我,你出國的這些年有想起過我嗎?”
“當然,”雲帆說道:“我經常想起年幼時我們一起鬥蛐蛐,一起丟沙包,一起養小鳥的情形。”
“我也是經常想起小時候的情景,不過,雲帆,我記憶最多的,是我們兩個拿著從烏鎮的喜服商行裏偷來的新郎烏沙和新娘的鳳冠霞帔,背著爹娘和伯父伯母在東苑裏拜天地的場景。”
說完,姍姍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見姍姍無論什麼話題都能扯到兩人的兒女私情裏,雲帆思忖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姍姍,其實,我們分隔了這麼多年,我變化了很多。你也知道,國外花花世界,大街小巷霓虹燈閃爍,歌廳夜總會夜夜聲歌,隨處都能見到藍眼睛高鼻梁的裸露性感女郎。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姍姍驚異的望著雲帆,似乎不明白雲帆的用意。雲帆雙手抓著姍姍的肩膀,“姍姍,你是女子學院頂尖的優秀學生,我不相信你聽不懂我的話,你明白了嗎”?
姍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畢,望著雲帆。
“雲帆,你也太逗了,你以為你這樣抹黑自己我會相信嗎?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陸家的家規,陸伯父的道,德,義,禮,仁,信,智,你敢逾越嗎?你會逾越嗎?”
“怎麼不會?姍姍,你不必用你的大腦去想,用你身體裏的任何一個器官都能想像出來,甚至用你的腳趾頭都能想像出來我獨自一人置身在那樣的環境裏,又如何會想起家風,家規?又如何會想起所謂的道,德,義,禮,仁,信,智?所以,姍姍,你必須要好好的想一想,認認真真的想一想,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雲帆說完,等待著姍姍的反應,他以為姍姍會憤怒的拋開他跑開,或者歇斯底裏的罵他一頓,而後再狠狠的扇他幾個耳光,最後與他一刀兩斷。這樣,他心中的重負就可以卸下。這樣,他就可以不再有任何牽絆的去尋找她心中的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