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莊很快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大型嘉禮儀式慶典活動。杜家莊自打開莊伊始,就有了這個每年慶典的慣例。雖然滿清覆滅,已經是民國十一年,舊的習俗早已被廢除,但杜家莊的冠笄之禮卻依然被傳承了下來。
在這個大型的慶典儀式上,成年男子要舉行冠禮。成年女子要舉行笄禮。男子年滿20歲在宗廟裏舉行加冠,男子加冠是人生一件大事,有父親或者兄長主持,要選定加冠的良辰吉日。舉行了冠禮之後,才可以被承認為成年男子,才可以娶妻生子。女子年滿18歲由母親負責為女兒加笄,母親會將成年女兒的頭發挽成發髻,盤在頭頂,然後著髻。隻有加笄後的女子才可以生兒育女。
這天的杜家莊裏人山人海。早早地就被十裏八鄉的村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男子和女子的冠笄之禮還不是慶典儀式的最高潮,儀式之後的圍羊射箭才是村民們的興奮巔峰。
阿玲一大早就加入了加笄者行列。加笄之後朝四處望了一眼。仍然沒有看到寒煙,便來到寒煙家中,見寒煙還與往常一般,不慌不忙的打理著院子裏的一切,很是著急。一把奪去寒煙手裏的掃帚,對寒煙說道:
“寒煙,快一點呀,晚了就來不及了。”
寒煙說道:“阿玲,繡莊裏還有姐妹們尚未完成的繡品,這批繡品的客戶明天就要去鎮上催單了,陸大哥說今天務必趕工出來”。
“寒煙”,阿玲一聽,跺著腳說道:“這個阿川,說話簡直不過腦子。難道他是瞎了眼不成。今天這麼大的場麵他看不到嗎?還非要逼著你去趕工,不行,我去找他去。”
杜家莊的冠笄之禮與寒煙無關。寒煙自知身上一直遺留著童年為傅家衝過喜的身份,不願意去湊這些熱鬧。見阿玲來催,隻好拿阿川催工為借口。
阿玲哪知道寒煙的過往,氣衝衝的嚷著非要找阿川理論,被寒煙拽住。
“阿玲,不要去?”
“為什麼不要去?寒煙,你不要拉我,我一定要去,我不許你錯過這次機會。”
阿玲執意要去,寒煙見阻攔不住,隻好說道:
“好了,阿玲,你不要去質問陸大哥了。我不管了,我跟你一起去觀慶典。什麼阿川?什麼繡品的訂單?今天統統不管了。讓這些都見鬼去吧,我們走。”
阿玲這才轉怒為喜,“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我的寒煙。這樣的儀式巔峰怎麼可以缺了我們的寒煙。”
寒煙跟母親打了聲招呼,又稍稍梳理了鬢間的發際,轉身與阿玲一起向院子外麵走去。阿玲突然止住腳步,回過頭來說道:
“寒煙,你的羊呢?你準備的小羊呢?”
寒煙一愣,“什麼羊?”
“寒煙,你這分明是明知故問嘛,就是你的雪兒啊”
說完,阿玲朝院子的四周望了一眼,沒有看到寒煙心愛的雪兒,轉身向院子角落的柴房裏走去,寒煙意欲拽住阿玲,但已經遲了一步。稍後,阿玲懷抱著一隻毛發雪白透亮的小羊走了出來。寒煙無奈的搖搖頭,跟著阿玲朝慶典儀式的現場走去。
傅家宅院。天剛透亮,姍姍就起了床,催促著阿蘭趕緊去西苑看看雲帆起來了沒有。阿蘭從來沒有見小姐這麼早起過。遲疑著忍不住問道:“小姐,餐房裏煮早飯的人都還沒有起來,你為何這麼早……”
“阿蘭,”姍姍止住阿蘭說道:“阿蘭,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