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立德自語著,腳蹬著柴房後麵的磚牆,一躍跨上了柴房的房頂,這個影像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熟悉。雲帆的腦海裏漸漸閃現出十年前一次同樣的場景。寒煙,雨軒,雲帆三人站在這個柴房的門口,天空下著大雨,柴房裏下著小雨,木柴被淋得濕漉漉的,寒煙喊來詹叔叔,詹叔叔就是這麼輕輕一躍,就跳上了柴房的房頂。
雲帆目光裏閃出驚喜,“詹叔叔,你還認識我嗎?我是雲帆,陸雲帆。十年前的那個十歲男孩陸雲帆。”
詹立德一愣,目光中閃爍著激動。“你是陸雲帆?你真是陸雲帆?”詹立德從房頂跳下,盯著雲帆,“陸雲帆幹幹淨淨的一個白麵小書生,你這……”
詹立德上下打量著雲帆,似乎不相信眼前這個麵帶黑灰,一臉倦容,胡子拉碴的青年就是陸雲帆。雲帆用袖子抹了一下臉龐,扭臉看見一邊的水缸,雙手鞠了一捧水抹了一把臉,“詹叔叔,你再仔細的看看我,我就是陸雲帆。不久前我還和雨軒在村外酒家一起吃飯,還有阿玲。還有……”
詹立德展開雙臂樓住雲帆,“臭小子,我看著有點眼熟,隻是不敢相信。沒想到還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怎麼這麼一幅狼狽模樣。”
雲帆的眼睛紅了起來,“詹叔叔,我把寒煙弄丟了。你告訴我,寒煙和雨秋阿姨去哪裏了。”
“寒煙……”詹立德欲言又止。雲帆盯著詹立德的目光,“詹叔叔,我在這裏等了整整一夜,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詹立德遲疑著,心中想著白雨秋的囑咐,想著雨軒的反複叮嚀。
“唉,雲帆,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寒煙跟她母親什麼時候走的,什麼時候離開的杜家莊。前幾天仿佛聽雨軒提起過,寒煙的母親托人打聽,找到了寒煙失散多年的爹。寒煙盼望了十幾年,終於有了父親的消息,寒煙恨不能立刻馬上……”
雲帆連連搖著頭,“詹叔叔,我不相信,如果你的話是真的,這麼歡喜的消息寒煙怎麼可能瞞我?她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告訴我,讓我分享她的喜悅,分享她的快樂。詹叔叔,你沒有跟我說實話,對不對?”
看著雲帆沮喪的神情,頹廢的狀態,以及撕心裂肺的痛,詹立德似乎有些不忍。悄悄的背過身子擦了一下眼睛。
雲帆抓住詹立德的手臂,“詹叔叔,雨軒呢?你告訴我雨軒在哪裏?雨軒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雨軒不會騙我,雨軒會告訴我寒煙在哪裏。”
詹立德脫開雲帆的手,“雲帆,你醒一醒,不要把自己沉浸在這種狀態裏,你看看你自己,難道在你的心裏除了寒煙,就再也沒有了其他嗎?”
詹立德試圖用其他的方式來勸退雲帆,試圖說服雲帆放棄寒煙。雲帆道:“詹叔叔,如果沒有寒煙,什麼前途,什麼事業,什麼美好的明天,統統都與我陸雲帆無關”。
詹立德無奈,隻好將更狠的話撂了出來,“雲帆,衝你現在的狀態,如果寒煙是我的女兒,我詹立德也決不允許”。
“你這是什麼話?”雲帆突然對詹立德吼了起來,“寒煙不是你的女兒,我陸雲帆也不是你的兒子,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寒煙的突然消失幾乎擊垮了雲帆,對於雲帆來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有他無關。沒有了寒煙,陸雲帆幾乎沒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