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的她,陷入了更大的抑鬱之中,在生死之間掙紮了三年,才選擇了死亡,這就是為什麼她被拐賣之後會在每一次接客時往臉上劃一刀的原因,在潛意識裏,她還記得那個不應該發生的羞恥之夜!
窗外,突然就變了天,一聲巨雷在天空中炸響,孩子被嚇到了,哇哇大哭了起來……
起風了,呼嘯著拍打著窗戶。
一道閃電劃過,扯破了漆黑的天際,時針指向了淩晨兩點四十分,舒景越麵前的煙灰缸裏已經有無數個煙頭了,他還在看那份報告,還在等那個人。
桌上還有幾張照片,落微推開門,屋裏一股嗆鼻的煙味,她把熱牛奶放到他的麵前,看向那些照片,有一張落微曾經在舒宅裏看到過,梅婭抱著包包站在洛風大橋前麵。
不對啊,包包送走的時候隻有兩歲多,怎麼會有四歲多的照片?落微猛然想起這個問題,連忙問道:
“你這照片哪裏來的?”
“每年在她的忌日我都會讓人合成一張她們母子的照片,作為對自己的懲罰。”他的目光從桌麵上的照片挪開,看向窗外,這個雨夜,像極了多年前的那個,也是這樣大的雷聲,這樣刺目的閃電。
難怪,幾張照片中孩子的表情一樣,隻是個頭不同,衣服不同,背景不同。
落微小聲說道:“他們是無意的。”
舒景越皺了皺眉,伸手拿起照片,撕碎了扔到了地上,沉聲說:“你去睡吧。”
“景越,梅婭來了!”張媽敲了敲門,探進頭來小聲說道。
“那我出去了。”落微連忙說道。
“不要,你不要出去。”梅婭清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舒景越站起來,看向她,一言不發,外麵起了很大的風,她卻穿著醫院裏單薄的淺藍色條紋病服,被雨水打濕的長發披散在背後,臉色被凍得發青,舒景越沉沉地看著她,臉上的疤痕隻有淺淺的粉色印子,除了這個,與以前幾乎沒什麼區別,一樣地漂亮,有氣質,還有……依然不會照顧自己!
“我還是出去吧!”落微小聲說道,快步往外走去。
“不要走。”梅婭瘦瘦的手指掐住了落微的胳膊,拉住了她,冷冷地說:
“我沒有推過你,有人在害我!”
落微看向舒景越,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的話。
“讓她出去吧,我們的事自己來解決。”舒景越拉開梅婭的手,沉聲說道。
“就因為她給你生了孩子嗎?”
“梅婭,不要牽扯到她!”舒景越低聲說道。
“你以前叫我小婭,就在前天,你在醫院裏還叫我小婭,當著她的麵,你就迫不及待要現出原形了嗎?”梅婭冷笑起來。
“專家們都說你是真是病了。”舒景越皺起了眉:“我看不懂你,梅婭!”
“是嗎?我也看不懂你,舒景越,是你太會演戲,你裝成憐惜我的樣子,穩住我的媽媽,然後親手把她投進大牢?還有,舒景越,我是病了,而且病了很久,從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瘋了。”梅婭的聲音尖銳起來。
落微拔腿就想往外麵走。
“不許走,你應該聽著,聽聽你麵前這個對你深情款款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樣麵目!”梅婭再次拉住了她。
落微的腳踢到了被舒景越扔到地上的碎相片,有幾片飄到了一邊。
梅婭的目光落到地麵上,她怔了怔,蹲下去撿了起來,手開始顫抖,人也開始哆嗦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淋了雨冷,還是看到這照片的緣故,她看著碎片上自己的笑臉,小聲說:
“我做錯過事,所以我不能原諒自己,我想用死來解脫,可是真可笑,我太髒,上帝也不收我!我被媽媽接回瑞士之就一直在治病,可是病情還是時好時壞,清醒的時候我就會瘋狂地想你,瘋狂地恨自己,老天知道,我寧願自己一直瘋著。”
梅婭蹲在地上,看著手裏一片碎照片小聲說道:
“舒景越,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兩個一起喝一杯桔子水的情形?你總是哄著我多喝一點。”
她抬起頭看著舒景越,他的臉上卻非常平靜,沒有她希望的任何波瀾,沉默了幾秒,他才淡淡地說道:
“梅婭,那些事過去很久了。”
梅婭冷笑一起,站起來,說:
“對,舊愛新歡,總是新歡討人喜歡一些!”
她盯著舒景越慢慢地說:“我清醒之後很想回到你身邊,盡管你身邊已經有了她,我還是想拚命一試!可是,我輸了!為了逼我離婚,你要把媽媽送進牢裏,所以我退步,我想就這樣算了吧,我就用這種方式呆著算了,反正我也髒了,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