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我情願當你從未來過,也不要如此,彼此互相折磨。
你是那年最烈的酒,畢竟我是認真醉過。
南夏拖著沉重的身子,機械地開了門瑣。一進家門,便扔了包,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眼皮像是被注了鉛芯一般再也抬不開。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南夏隻覺得大腦一片混亂,就像纏在一起的線團,剪不斷,理還亂。彼此糾纏,理不清頭緒。
她又見到了他,她也說不清那時的感受,錯愕?驚慌?激動?可隱約感覺還有一味驚喜魚龍混雜……
可是……
就算是有百味雜陳,也絕不能再生出別的情愫。時至今日,南夏看透了好多,她和她之間的關係,早在六年前那個冰冷的夜晚就被現實瓦解的分崩離析。所以,他們再如何如何,他們的過去又如何如何,他們都不可能再如從前一般。平白的感覺現如今對南夏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所以,他們隻能陌路,她也隻能抑製。
南夏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頭倚在沙發上,白皙的手指撫在雙眼上,稍稍緩解了眼皮因過度疲勞而帶來的酸痛。南夏長籲了一口氣。
今天,是真的好累……
南夏不覺入眠,雙眼朦朧,半夢半醒時,突然覺得有人在輕輕的戳自己的頭部,頓時覺得酥癢難忍。下意識的一把手揮了出去,便橫空握住了一個冰涼涼的小筒。南夏皺眉,當即揚起手臂,一探究竟,於是順著滑溜溜的小筒摸下去……突然變得凹凸不平……
咦!這是,南夏摸到一塊順滑又溫熱的物體,而且,這個物體一直在不停的顫抖……
“安寶,別鬧了,你老媽睡覺呢!”唐舒月穿著寬鬆的睡衣,沒形象的啃著蘋果,幽幽地走過來,故意扯高了嗓門,一臉好笑的看著安寶的所作所為。
南夏聞聲,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她哪還有什麼睡覺的興致,南夏一臉委屈的轉身,露出一個苦瓜臉。三人麵麵相覷,幹瞪著眼。
唉!家裏供這麼兩個大活寶,這就隻有她家才有擾民的本事,南夏一臉幽怨地搖頭。
安寶一看南夏累慘了的模樣,立馬放下玩具手槍,貼到南夏的身邊,又是捶背,又是送水。眨了眨溜溜圓的大眼睛,嘟著嘴,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媽咪,幹媽她欺負我……”
南夏瞥了他一眼,輕歎了一口氣,看著安寶可憐兮兮的模樣,一時沒了底線。南夏是公認的有主見,可當她一見到她這個長相稱得上妖孽的寶貝大兒子,便頓時沒了轍。
“哎我說你這個蠻不講理的小家夥,你說說看,幹媽哪欺負你了?”唐舒月趾高氣昂地伸出一隻腳,裝腔作勢的揚起高傲的頭。
“你不給我買冰激淩吃就是欺負我了……”安寶站起身,學著唐舒月的站姿,昂著頭,絲毫不輸氣勢。
“不給你買是為你好,你個小家夥什麼都不懂……”唐舒月睨了安寶一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不管,我是小孩,你就該讓著我,還有我不是小家夥……”安寶雙手環胸,一張好看的臉很冷傲地瞥過去。
“你……”唐舒月伸出食指指著安寶那張冰冷的近乎完美的臉。
“好了!”南夏冷冷的喝住兩人,站起身,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你們倆吵吧,我去睡覺了。”南夏轉身便直奔臥室,留下一大一下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大眼瞪小眼。
當然,安寶的眼睛並不小,相比唐舒月還要大一點,這也是唐舒月一直最嫉妒的,為啥他一個五歲的初出茅廬的小不點,竟有如此大眼,想必也是繼承了南夏的優良傳統。
隻恨蒼天沒讓我投對胎啊!唐舒月常常對天叫不公。
而安寶,雖然隻有五歲,但語言表達能力非常強大,邏輯思維能力也是強悍無比,遠遠有超出同齡人的聰慧,因此常常說的南夏和唐舒月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唐舒月也經常說,這絕對不是繼承了南夏的基因,因為,她安南夏,骨子裏就是白癡。
正因唐舒月如此直言不諱,所以才常常吃到南夏賞來的暴栗。
唐舒月費了好大的力氣安頓好安寶,貓著腰溜進了南夏的房間。
其實這也算是兩人共有的房間。由於唐舒月屋內雜物堆得滿天飛,衛生又實在是慘不忍睹,總之就是髒亂差。所以南夏總會被迫與不愛打掃衛生的唐舒月擠在一起。
唐舒月輕巧的打了個滾,便鑽進了南夏的被窩。
南夏皺皺眉,咬牙切齒道:“唐——舒——月!”
唐舒月猛吸了口氣,大叫不好,忙做掩飾,“誒呀,你看我好不容易幫你把安寶哄睡著,累得腰酸背痛的,你也累了,咱們快睡覺覺吧!”唐舒月一把摟住南夏的肩膀,緊緊地閉住眼睛,屏住呼吸。
她可是領略過南夏發起脾氣的殘暴模樣,那簡直是慘不忍睹,任誰也攔不住。
唐舒月正靜靜的等待著接受審判,可過了半晌,卻隻聽見南夏哀怨的歎息,南夏僵硬的身子頓時陷了下來。唐舒月隻看南夏的背麵,就讀懂了她莫名的無奈,一時驚奇。這也許就是好朋友吧,懂別人不懂自己的,知別人不知自己的,總是能給人莫名的安全與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