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氏(1 / 2)

豫章宮昏暗的室內,嫋嫋的爐子裏散發出花香,淡淡的燭光裏夾雜著不停晃動的人影,還有被刻意壓低的嗓音,像是在激烈地討論著什麼事情。

“皇六子殿下,有急事相報!”

討論的聲音停止了,月衡澋的聲音響起,“進來。”

通報的內府侍衛低頭走進來,向屋內的幾人一頷首,道:“殿下,不好了,剛才敷原宮的宮女來報,說是廣蘊公主失蹤了。”

“失蹤?!”衡澋手上的筆承受不住力道,“啪”一聲被折斷,“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會突然失蹤了?”

“羽妃娘娘也不知是幾時不見的,屬下先去打聽了,據說,錦華宮裏多了一名幼小的公主,年齡才五、六歲,屬下想可能是公主被誰帶去了那裏,所以趕緊來稟報,請殿下見諒。”

“錦華宮?!!”

“怎麼……”

黑暗中的幾個人紛紛倒吸一口氣,衡澋更是鐵青了臉色。

“殿下沒吩咐的話,屬下先行告退。”侍衛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開口。

良久,隻聽見衡澋硬聲讓那侍衛退下了,屋子裏的人沒有一個敢出聲,全等待著他下決定。

其中一個黑色錦衣的男子開口了,“殿下,眼下正是皇帝最忌憚我們的時候,相對於太子,他更視我們為眼中釘,這時候不應該生什麼是非。”

聽到這話,月衡澋的眼神更加冷冽起來,剩下的人都驚若寒蟬。

剛才說話的男子便是路家長子路昊愚,同樣一張俊美的臉,跟月衡澋的青澀不同,帶著成熟內斂的氣質。他旁邊一位長得有些相似的少年開口道:“大哥說的是,殿下,這時候是在是不能惹什麼是非,錦華宮是那昏君說什麼都不讓閑人進的地方,我們不能明著去救,但是可以另外想辦法。”

“路遼庭,你懂什麼,如果那昏君執意要十九公主,我們救出來有何用!”躲在黑暗中的一個中年男子顯然帶著嘲諷的語氣。

“你……”路遼庭年少氣盛,馬上直起身來想要跟他理論,但是被路昊愚攔住了,他搖了搖頭,斥責到:“三弟,不要多話。”

另一個男子也乘機提議,說:“微臣建議,還是先將事情始末查清楚再作定奪也不遲,如果殿下不棄,請……”

“都退下。”月衡澋下令,臉色恢複平淡,看似沒有任何的情緒。

“可是……”那男子還想說話。

“我說退下!!”月衡澋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冷冷地語氣刺地那男子渾身顫抖。

屈服於皇六子的威懾,臣子們都唯唯諾諾地退下了,隻剩下他一個。

路家兄弟也沉著臉色退出了昏暗的室內,為他關上門,靜靜地等候在門外,其他臣子幕僚都各自散去了,他們依舊站著。不一會,不出意料,裏麵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摔東西的聲音,還有桌椅被摧毀的聲音,砰砰,又是嘩啦一聲花瓶碎裂的慘叫。過了好一會,聲音終於趨於平靜,隻剩下嘎吱嘎吱響著,一些被破壞物的苟延殘喘。

她被抓走了!

他頹然地坐下,他當然知道,鏡樓是不會走出敷原宮,因為她機會對外界一無所知,除非,有人帶走她,或者引她走出去,而且還要到羽妃無法控製的地方。是因為他嗎……月衡澋苦笑,他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前世他不知道,肆意妄為,其實他的父皇手下的楊如深就是鉗製他的好手,至少,在脫離皇宮前,他不能動用力量去救她,那要怎麼辦!?

“殿下。”路昊愚沉穩地試探了一下,他機敏地聽到月衡澋刻意壓製住痛苦的低咆,回頭,對著三弟搖搖頭,看來,今天的月衡澋真的是到達極限了。

路遼庭立刻明白了兄長的意思,“殿下,那臣等先告退……”

夏天的宮廷綠蔭濃密,隨處可見的假山都被濃濃的綠色掩起了半邊的身子,兩抹黑色的身影飛快地穿梭著,驚起不少鳥兒亂飛。

黑色是路家的顏色,兩個身影的袖口用金絲線繡著三花三葉紋,路家的家徽,於是,一路上碰到的所有宮女太監都不敢阻攔,唯恐冒犯到了天下第一富的九陽路家。這兩人就是路昊愚和路遼庭,路家長子與三子,路昊愚二十,而路遼庭則是與皇六子同樣的年紀,路家三兄弟正巧都相差三歲,這時,兩個人都是一樣緊繃的表情,行色匆匆,向著宮裏綠蔭最濃密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