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鑒之這兩年難得出門這麼久,一回來,臉色就十分僵硬,鐵青著的臉色就跟他的胡渣一般,坐在偏殿的椅子上,似乎悶著生著什麼氣。
良佩沒有打擾在習武的書易,而是給元鑒之沏了壺茶,靜靜地等他的情緒轉好。
“你每次出去,我跟書易都不過問,除了在這敷原宮,我也是對你一無所知……”頓了頓,良佩有些黯然,“以前總覺得,你隻是公主的師父,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們,另外也隻要能讓公主學有所成,我就不管其他的了。可是,自從公主出了事,我慌了神,是你一直幫助我,照顧我,所以,我也想幫你分擔,在這宮裏,也隻有你和書易關心我,我也隻關心你們兩個,如果外麵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人微言輕,說不定我還看的比你透徹。”
元鑒之一愣,他沒想到一向內斂的良佩會說這麼番話來,“我……”
良佩看的出他在猶豫,看來外麵是出了不小的事,沉吟著說:“我也不勉強你,隻是你最近外出的頻繁,每次回來臉色也不好,是不是公主她……”
“不不不,不是鏡樓的事情,”元鑒之急忙擺擺手,思索了下,說道:“我之前出去那麼久,都是趕去南域看衡澋,最近,我是去見一個熟人,我……”
我了半天,元鑒之支支吾吾地,看了良佩認真的臉,心裏暗自歎息,“我去看我的師弟去了,他……你還不知道我有個師弟吧,是我們師兄弟幾個最小的,就是皇帝親封的護國大將軍,辛傲之。”
良佩訝異地瞪大眼睛,吃驚不小,這個辛將軍早在十年前就小有名氣,是皇後一手提拔,是太子的心腹之一,他怎麼被封為正一品的護國大將軍?他和元鑒之……
“不要驚訝,原先我一直以為他輔佐太子,太子兵敗,就蜷縮在上圖城,可是沒想到,他原來早已和皇帝連成一氣,前幾個月剛剛被封為護國大將軍,現在正是皇帝眼中的紅人,皇都的新貴。師父常常教導我們,做人不求忠君愛國,但求無愧於天地,他……他居然……”想到這裏,元鑒之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合上杯蓋。
良佩雖急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元鑒之的表情,就知道這個辛將軍已經招惹到了這個刻板至極的男人。她伸出手握緊他的,在他訝異的眼光中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他的過去錯綜複雜,如同她一般,背負了太多,在這個時候,她希望能傾聽,至少可以讓他不再以個人背負。
元鑒之明顯放鬆了些許,看著良佩的麵容,不禁有些恍惚,低頭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他真的是為皇上辦事,我也倒放心不少,畢竟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可是……前些天,被我發現,他居然在密謀著造反!”說到這裏,元鑒之氣的一拍桌子,“從小師弟就聰穎,而且狡猾得不像個孩子,本就與我們幾個師兄疏遠幾分,就算這樣,他做錯事,依舊與師門息息相關,再怎麼樣,也不能做出謀反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之前太子謀逆,也是他們皇家自己的事,可是這次不一樣……”
這次是他要謀反,而不是幫著別人謀反?良佩突然有點汗顏,不都是謀反麼?
“那,你打算怎麼辦?”謀反這樣的事情怎麼樣都鬧不到他們幾個頭上,深宮裏倒是安全的很。
元鑒之深深歎息,語氣沉重,“他有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否則不會在太子身邊隱忍那麼久,連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麼,隻知道,他這次恐怕是動了真格,天下,馬上要大亂了。皇宮不是久留之地,我這次,打算帶你和書易離開這裏,不管怎麼樣,我們要先保證安全,我們在宮裏找了鏡樓這麼久,一點線索都沒有,她恐怕是被帶出宮了,趁天下還沒亂成一團,我們在在皇都開始找起,天下雖大,也有限,總有一天能找到。如果連我們都出了事,就什麼都沒了。”
良佩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照著元鑒之所說,事情怕是有些嚴重了,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願離開這裏,如果他們不在,鏡樓萬一回來,要怎麼辦?
看到良佩的表情,元鑒之知道,要讓她離開是一個多艱難的決定,但是想到辛傲之,這個人,能離他多遠就多遠,這宮裏是在不是久留之地。
“你的顧慮我都知道,但是,時間不多了,宮裏暗道雖然多,有些已經有暗衛在把守,宮裏許多守衛也都換了麵孔,我擔心已經有些人在暗中行動了,為了鏡樓著想,你還是跟我出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