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麼?”路家認識的故人,可不簡單啊,路宗讚猜測著,當初的九陽家族有不少在逃的親眷,皇都也有不少被抄家的貴族,難道這姑娘跟這些有關聯?
路遼庭也隻是猜測,畢竟六爺對那位還是十分在乎,不過一個失蹤了四年之久的人,會在一個毫不相幹的地方突然出現麼?畢竟世上也有長相肖似的人在,莫家的女子就有許多地方與那位相似,或許這姑娘是莫家人?
“二哥沒見過六爺的側妃,當年沒進宮見過六爺非常在乎,敷原宮的那位吧,”路遼庭說,“莫家的那位側妃,至少像了那位七八分,自從那位出事之後,她的女兒也在幾年後失蹤,到現在也有四年了,年齡正好和那姑娘差不多,那麵容,至少也有那位七八分的相像。”
她的女兒……不就是公主?一個公主,淪落到風餐露宿?!
路宗讚有些不虞,道:“世上相像之人那麼多,不一定就是公主,要是公主……我們可是難脫幹係啊。”按照六爺對那公主的重視程度,之前他們在路家別院裏呆了近兩年,就算他們隻是沒及時認出來,那就是大罪一條了。
兩人相視,心裏惴惴地。
“希望那姑娘不是才好……”
****************
路家似乎潛伏了下來,長平王府門口也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但暗地裏的流言卻飛速地在整個長平郡流竄。
長平王府以權貴之姿打壓路家。
路家生意遭到不明人士打壓。
路家三少半路被伏擊。
等等……
矛頭全指向長平王府,雖然路家表麵不曾有什麼動作,但是底下絲毫沒有放鬆,緊追著長平王府窮追猛打。
攬月朝的貧富差距極大,尤其是在各方勢力日益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平民對權貴的仇視也是日益增大,前朝大梁,便是毀於權貴之爭,百姓對權貴之家通常擺著敬而遠之的態度。路家雖然貴為“曾經”的九陽家族之一,但是始終是商人,而路家又擅長擺出一副慈善人的姿態三天兩頭地行善施粥,處處透露著被官府打壓的狀態,不僅讓官府放心,也收取了一大票民眾的同情票以及認同票。路家四小姐出事,一開始還處於觀望態度的百姓們,看著路家被打壓地喘不過氣來,而對方又是人人痛恨的權貴,天平紛紛偏向了路家。
長平王依舊不露麵,像是在逃避著什麼,反而長平王妃的母家顧氏的一旁支卻放出豪言,說其中有誤會,世子乃是無辜。此言一出,顧家本家立即與那一支旁支斷絕關係,而且將那一支顧氏在族譜上除名,速度之快,讓長平百姓過足了戲癮。
長平王的隱忍很快就取得了效果,王府趁機放下話來,說王妃以死相逼,處處為難王爺,將所有的罪過推向王妃和她不爭氣的兒子,為長平王也爭取一張同情票。長平王一向在長平百姓心裏是個清正廉明的王爺,就算一開始被路家煽動,時間久了,他們依舊會想起長平王的好來。於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月衡傅,不出幾天,路家和長平王都甩清了幹係,那一支被逐出顧氏的顧家人和王妃,加上月衡傅,成了百姓們的眾矢之的。
那個不知情的廢世子此時還在王妃顧氏的羽翼下,活的如魚得水。
書易和鏡樓已經和路家布置好了一切,隻等長平王出現。
路家暗中打扮成百姓跟著路家的總管來到長平王府門前,路家總“撲通”一聲跪倒在大門口兩個石獅子中央,大聲痛斥長平王府的所作所為,一邊假扮成百姓的路家下人也是同仇敵愾,引來了不少長平百姓助陣,一時人頭攢動,場麵壯觀。
鏡樓也書易躲在高樓頂上觀察著樓下的場景,看到路家人舉著“交出殺人凶犯”字樣的布條來,書易不僅感歎道:“長平百姓看來有些正義和熱情在啊。”
鏡樓卻嘲諷似的一笑:“不過是路家製造出來的效果罷了,說實在,沒有路家在背後,這些百姓們也沒這個膽子掀起那麼大的風浪來。”權貴到底是權貴,沒有路家占理在先,沒有長平王和睦仁慈的名義在外,這些長平百姓哪來的膽子?到底還是要佩服路家人,能想到這樣的方法。
“一路上,那些平民對權貴言語上可是有諸多的不痛快,這世道不正是如此麼?”書易問。
“有句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很少有人是不喜歡權勢富貴的,現在人們仇視權貴,不過是羨慕嫉妒恨罷了,要是真的讓他們起來推翻那些權貴,他們還沒這個膽子,若是讓他們成為權貴,他們恐怕也是一百個答應呢。”鏡樓笑笑說道,芸芸眾生,不過是為了生存,有了生存,便想要生存得更好更有價值,都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