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柏睜開眼,緩緩地說道:“他早就發現了疫情,而且是在軍營裏還是小規模的時候,當時城裏肯定還沒爆發,所以那瑾瑜才會急匆匆找了大夫進了軍營,他才會張貼布告讓人們小心飲食。若不是這病源本就在城裏,現在早就被控製住了,可惜啊……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才肯安寧。”
“老師,那,這世子也算是能理事的。”阿集順口說道。
“哦?”在馬車內失去形象,四仰八叉的劉季柏懶懶地回應,“阿集,你可看出些什麼來了?”
“這個世子有幾分本事,就是年紀小,曆練不夠,比起六爺,還差些火候。”
“六爺那火候,已經太過啦,”劉季柏笑道,“若是六爺肯,這天下一定是他的。”
“什麼叫六爺肯?”阿集似乎不明白。
劉季柏半眯著眼,說道:“六爺根本對那把龍椅沒有半點興趣,所以他還在觀望,不過他心裏貌似已經有了人選。”
阿集不滿地說道:“六爺是怎麼想的,以他如此尷尬的身份,就算他將來扶持一位皇帝,到頭來狡兔死走狗烹,六爺鐵定是第一人啊。”
“你以為沒人勸過他嗎?”劉季柏歎息,“除了北域那小子跟他一個想法,多少人勸過他,但是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
“爺有他的打算吧,畢竟,成為九五至尊也不見得真的是一件好事。”阿集說,“至少女人太多,折壽啊。”
劉季柏一聽,頓時失笑,“你這小猴頭,總是這麼副不正經的樣子,出去別說我是你老師。”
“那還不是跟師父學的,再說了,誰不知道女人多了會折壽啊。”阿集吐吐舌。
“那你有是從哪兒聽來的?我可沒記得教過你這些。”劉季柏搖搖頭。
“這下要我給師父好好說道說道了,”阿集煞有其事地清清喉嚨,說:“誰不知道前朝等級製度森嚴,女子沒有任何地位,權貴之間納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有品階的官員至少有兩房妾室在家,女子完全是男子的附屬品,一般百姓家還以送女兒為妾而自豪,妾室還能任憑丈夫喜好而扶正,與現在完全不同。這樣的弊病導致前朝風波不斷,現在演出的小戲不少就是講述前朝那些豪門的妻妾之爭、寵妾滅妻等劇目,翻開前朝的豪門族譜,幾乎沒有當家主母生過兩個嫡子女、能活過三十歲的,娶繼室、扶正小妾等幾乎時時都有發生,這些周旋在女人堆裏,整天荒淫度日的男人也都沒有好下場,能活過半百的已經是少見的了。以至於前朝看不起女人,結果還是因為女人,還是妾室而滅亡。”
“更早以前就有夫妻長壽的說法,意思就是,一夫一妻能讓雙方長壽,前朝百姓倒是深知房事過度傷身折壽,可是權貴卻為了彰顯自己富貴,小妾是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比一個貌美如花。就連前朝,大將軍王連遠,出身權貴,以廉潔正氣出名的,家裏也擺放了幾名妾室,還有沒做過統計的通房丫鬟,正是如此,正當偉大的英玄帝舉兵時,正要這位將軍上陣時,先是其夫人無故病死,拖延了時日,接著,等這名將軍辦完了喪禮,急忙趕往岌岌可危的前線,卻在路上墜馬死了,師父,你可知是為什麼?”
“史書上隻講到這兒。”劉季柏說,當年也就是因為連遠這個最後的希望墜馬而死,月四海沒了天敵,才能順利地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