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樓的大軍原本打算滯留幾日休養生息,可是當鏡樓回到客棧包紮好傷口,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傳來,臨江王帶著一小隊人馬出城遭到伏擊,重傷昏迷,已經連夜被人帶回北沁!
“這是怎麼回事!”鏡樓把所有下屬叫過來劈頭蓋臉一頓訓斥,人好好的在她的地界上出了事,這讓人怎麼想?況且還是六哥……鏡樓感覺胸口一陣疼痛,臉色一白跌坐在椅子上。
所有人深深埋下頭,都有些羞愧之意,江令辰立刻回稟:“屬下已派人追蹤賊人的蹤跡,也立刻送了儀程以及各種滋補的藥物去追趕臨江王爺的馬車,也借此了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不出幾日便會有消息。而最能確定的是,這群賊人之中,有個道士!”
“道士……”鏡樓咬牙切齒,又是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道士!他害了那麼多人命,竟然還能逍遙自在地在她眼皮底下殺人!
深吸了一口氣,鏡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道:“此事一出,必然要給北沁一個交代,如此,江指揮留在此地繼續處理此事,一有消息即可傳來,我班師回長平,此次戰敗有些不好的留言出來,我若再拖延下去,長平的那些老家夥定是要造反了。”
“督軍所言甚是,屬下即可去安排!”鏡樓手下的一名軍需官立刻附和道,其餘人也紛紛領命。
接著,鏡樓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口,連夜帶人趕回長平,而江令辰則留下看顧大局。
當鏡樓踏進城門,卻發現氣氛很不一樣。
“大人請留步,”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攔住了她,拱手道:“王爺請大人速去府衙議事。”
果然長平是出了什麼事嗎?!
鏡樓不疑有他,立刻忍住傷策馬奔向府衙,對小蝶吩咐:“你先回督軍府等消息。”
小蝶忐忑地應了聲是,看著鏡樓策馬遠去,眼皮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踏入府衙,她先看到了幾名重兵把守著,心裏不詳的預感愈盛,推開沉重的門,長長的“吱呀”一聲,看見書易頹然地坐在主位,而下麵跪的卻是妙兒,妙兒回頭,滿臉是淚,渾身有好幾處血跡,嘴巴被一條繩子箍住,拚命地朝她搖頭。
“說,是不是你泄露的軍機情報,不但讓機密圖紙落入敵方之手,還勾結外敵,以至於我方損兵折將傷亡兩萬餘人,還借機毀壞了仁王河大堤,這一樁樁罪行簡直令人發指,請王爺裁決!”
劉叔玉慷慨陳詞,一番演說後,還激動地五體投地,一眾諫官言臣紛紛上前規勸,還有一部分還在一邊磕頭。
“此女禍國殃民,請王爺嚴懲!”
“……”
書易額上青筋都冒出來了,歐陽蒲生等書易的心腹也在一邊不說話。
“住口,本王自有決斷,都給我退下!”
“王爺……”
還有想要賴著的,被書易狠厲的眼神嚇了回去,一幹人等,無論是求情的,或是落井下石的,都魚貫而出,門碰地一聲關上,書房內頓時靜得一絲雜音全無。
“你還有話說嗎?”書易似乎穩定了心緒,昏暗的房間內,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鏡樓一身衣服還是被急召回來的一身髒衣,脊背卻挺得筆直,直直地望著書案後的書易,說:“這些事都與我無關,要看你信不信我。”
書易沒有接話,隻是定定地看著她,仿佛從未認識她一般。
“那莫蘭拿來的信,你要怎麼解釋?”過了良久,書易才開口問道。
那些信件,鏡樓神色一嘲,道:“筆跡可以仿,若是清楚我寫字習性,還有一手功力的人,都可以仿!”
“那印鑒呢?”書易又問。
“信件可以仿,為何印鑒不可以?何況我的印鑒幾乎從未使用。”鏡樓鎮定自若,莫蘭拿來的所謂證據,根本動搖不了她。“為何你們就不想,是莫蘭拿到的這些證據呢,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
“她自然拿不到,可有個人卻是你們的橋梁,莫蘭的證據,都是從她房裏搜出來的。”書易淡淡地說道,“你還想不到?妙兒不但是跟著你的丫鬟,也是你和辛傲之之間的接頭吧?”
“她不是!”鏡樓抬頭,“她不會是。”
書易譏諷地一笑,“可惜證據確鑿,你要我如何相信?”
“證據確鑿?”鏡樓也回以一笑,“就這麼些東西就要定我的罪?師兄,這天下你還沒拿到呢,現在就想兔死狗烹,未免早了些!”
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一下子被掃到了地上,一直筆摔倒鏡樓跟前,書易的臉幾乎是扭曲了,咬牙切齒道:“誰是兔誰是狗,你又知道什麼!”
說著,書易往後一退,慘然一笑,“我也想相信你啊,可是……師妹,你有膽子說,你有膽子說……”他走下來,湊近跪在前麵的鏡樓,咧嘴露出森森的白牙,“你有膽子說,當年你被元昌帝帶走,去了何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