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最是黏膩的新婚期,月衡澋就不得不開始四處奔波,至於王府的產業,鏡樓也沒有多問,畢竟是新婦,沒道理插手外務,王府裏麵的雜事就已經惹得鏡樓十分頭大。月衡澋外出一個月去長平,兩人自然是依依惜別,原本滿是信心的鏡樓接管賬務後,沒兩天就發現了端倪,立即在主院召集了迎春以及孫媽媽家裏的一個管事。
“是一筆爛賬。”孫媽媽的二兒子孫禾翻了好幾本賬冊,皺眉道。
鏡樓坐在書案後沉思著,說:“關鍵是,這本爛賬還出在了我的手裏,王爺責怪起來,他們必定推得幹幹淨淨!”
“都是奴婢的錯,若不是我沒有核查清楚,怎會被人鑽了空子!”迎春立刻跪下來,忍不住抽泣。
孫媽媽有些不忍,但是同樣跪下請罪,王府在王妃剛剛接手就除了這樣的紕漏,以後在王府就抬不起頭了。
“都是奴才們連累了主子。”
賀禮的賬目最是容易出錯,現在又正值冬衣采買,這不是要王妃填補這個缺口嗎!
“我也小瞧了他們,”鏡樓輕歎,她在掌家這方麵還真的沒有天分,“賀禮都有膽子換,宴席的賬目能做成這樣,偏偏還是迎春去蓋的印,簡直是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那個張媽媽太陰險了,迎春邊哭著,邊想著當時發生的事,恨不得摑自己兩巴掌,當時真是迷了心竅了,明明王妃沒有支領的銀子她怎麼就鬼使神差地蓋了自己的印,王妃要保她就要自損,撇清關係就保不住她,還有賀禮的貓膩,還不曾見過這麼欺主的奴才!
“王妃,這事情不能輕饒啊,這次我們忍了,下次他們就更囂張了!”半夏忍不住道,哪家的下人把主子的賀禮換成次貨的,他們現在是合起夥來欺負王妃呢。
“這次讓迎春蓋印的就是路總管,王妃,此人信不得啊!”迎春邊哭邊喊。
鏡樓暗自歎一聲,她也知道,路總管顯然是個張媽媽和溫管事一夥的,不然迎春哪裏會著了他們的道。
“把張媽媽找來,去官府調賣身契來。”鏡樓看著孫禾,“這件事你去辦,務必小心。”
孫禾點頭稱是,北沁是王府的地盤,他自然是要萬分小心,不過自己當年跟著朗大人也不是白混的,孫禾心裏有數。
“王妃,”孫媽媽上前來,“張媽媽就由老奴去抓來吧,給兩個粗使婆子就成,這要抓緊時間才成。”
鏡樓點頭允了,孫媽媽一抹淚,立刻氣勢昂揚地帶了兩個婆子去了。
“我去找人給舅老爺送信去,王爺不在,讓舅老爺來撐腰也好有點底氣。”半夏建議到。
“不必,”鏡樓搖頭,“內宅之事哥哥也處理不清,還是要找嫂嫂,嫂嫂現在都快臨盆了,怎麼能再操心。”說是這麼說,鏡樓在心裏還是不相信朗家,和臨江王府的婚事,雖然她也欣喜,但最深究的原因,還是朗家為了某些利益放棄了她,接受了臨江王府的好處。以至於她對月衡澋也並不是完全的放心,明明是她應該最信任的幾個人,可是現實和內心深處讓她不得不對這些人提防起來,若是月衡澋一心為自己,王府的下人豈敢如此放肆?
掂著茶碗,鏡樓越想越後怕,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像是失去了一道屏障,沒人來告訴自己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忍冬,你去幫幫孫媽媽,看來那些人不好對付。”等了足足一盞茶,鏡樓對忍冬說了一句,“過去萬事小心。”
忍冬一點頭,立刻跑出去,沒幾下就消失在院牆外,看得半夏等人目瞪口呆。
“忍冬姐姐好身手。”延秋忍不住讚道。
果然,忍冬出馬,張媽媽立刻被扭送了過來,被堵著嘴,嗚嗚亂叫地掙紮著,一把被忍冬推到地上跪下。
“王妃,這老東西還不知悔改,依仗著自己是老人,滿嘴髒話,我一時忍不住,抽了她兩巴掌。”忍冬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