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急匆匆跑來,大聲道:“醫仙大人、醫仙大人!將軍有請。”
沐璿和齊遠方點頭打了招呼就跟著那士兵走了。
齊遠方笑一笑,回頭望著那座古往今來最有名的上圖城,兵家曰,鬼斧天工唯上圖耳。可見攻打這座城有多困難,光看地勢就明了,想到辛傲之在自己眼皮底下擄走了督軍,他不禁握緊了拳頭,如今督軍還身懷六甲,現在幾乎是生死不知。四年前,他因隨江令辰去了安積,任由她被迫害流放,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老天開眼,等攻下上圖城,他還要把莫俊那個叛賊抓回來!好好清算一下和劉家那筆帳!
沐璿提著藥箱向著主營帳走去,臉上依舊淡淡地,周圍的士兵看見她都紛紛彎腰行禮,她對著他們點點頭,不再是一開始那麼漠然的樣子。
守門的侍衛恭敬地打了簾子,裏頭正坐著三個人,首座上的是書易,右邊坐著臨江王月衡澋,另一邊的男子滿臉的大胡子,衣著破爛像是乞丐一般,雖然身形消瘦了不少,可沐璿還是一下認出了這個男人。
是戴陌寒!
戴陌寒聽到有人進門,立刻轉頭,看到沐璿的那一刹那露出一口白牙笑了起來,就算是大胡子也掩不了這張帶著稚嫩的娃娃臉,此時正朝著她笑,這樣燦爛的,幾乎要晃花人眼的笑容。
“沐璿!”戴陌寒跳起來,張開雙臂跑過去。
沐璿一把推開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恨聲道:“少毛手毛腳,一邊兒去!”
戴陌寒一手捧心,痛苦道:“我一路回來,身上還帶著傷,千辛萬苦地回來,你都不肯給我一個擁抱……”
月衡澋轉過頭,就當沒有看到,書易眉頭一跳,一副深以為恥的樣子。
沐璿一聽,馬上把人拉回來,仔仔細細地把脈又堂而皇之地扒了他的衣服檢查傷口,雖然傷得重,好在戴陌寒本身就是大夫,回複得很好。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沐璿整整衣服起身,深深地給月衡澋行了大禮。
“不敢當。”月衡澋客氣地虛扶了一把。
戴陌寒暗自拉了她一把,客氣地朝著書易和月衡澋再次行了禮,雙方寒暄了好一會才各自離開。
回到軍醫處的帳篷中,沐璿先是好好地讓戴陌寒把衣服脫了好生檢查了一番,看著他胸口幾寸長的刀疤,如今還是剛剛結痂,頓時覺得心酸,回頭拿了筆開始寫藥方,閉上眼忍住眼淚。身後貼上一個溫暖的軀體,戴陌寒從後頭環抱住她,臉頰貼著她的頭巾,柔聲道:“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我可說過,我是帶光環的,死不了。”
“別總是說寫忌諱的,大夫最是不能說這個字。”因為大夫是接觸的死人太多,越是忌諱。
“我知道的。”戴陌寒抱緊她,久久沒有再說話打破這難得的平靜。
沐璿隻覺得心裏終於安定下來,才鬆開他的懷抱麵對著他,手指細細地劃過他的眉眼,臉上多了好些風霜。
“辛傲之為什麼要抓你?”她語氣中顯然帶著恨意。
戴陌寒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伸手把人攬入懷中,模模糊糊地說到:“不清楚,他說我是那個什麼神……”
沐璿一下子激靈起來,推開他抓住衣襟連聲問:“是什麼神?五道神?五道神的哪一個?”
一連串的問題讓戴陌寒頭疼,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對五道神真的不怎麼了解,就覺得像是地方上的土地神一般,來自現代社會的他無法像這個時代的人那般信奉神祗。平時也沒見沐璿拜過神什麼的,難道自己真的會是那勞子的五道神?頓時神色也嚴肅了,仔細回想,自己的苦頭都是逃亡的時候三餐不繼,可被關押的時候,那條件可好了,頓頓有肉,每天洗澡,每個人對他的態度都恭敬得不得了。
雖重要的是,他被關押的地方,是東域異族的領土!
“好像說,我是其中之一,說什麼當年在座下仙保護下神識最最完整的,,說我有四位座下仙至今都跟在我身邊,是好不容易抓來的……這些都是我套出來的話,他們對我很恭敬,幾乎是有問必答。”戴陌寒現在想想,再也沒覺得是無稽之談,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試想一下,有關自己的事情,本人還尚且糊裏糊塗的,可人家知道的比你還清楚,是件多可怕的事兒!
沐璿拉著他,手有些發抖,問他:“那你跟書易他們說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