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三小姐和四公子就住在隔壁的院子了,王妃隨時想看都行,你現在身體虛著呢,要好好將養著。”瑤姑姑抱起清蠻,在鏡樓不舍的眼神下掙紮了片刻,道:“那就想讓兩個在這裏睡一會吧?”
鏡樓搖頭,說:“帶他們下去睡吧,我這裏來往的人多,對他們也不好。”
話倒是被鏡樓說中了,知道她從昏迷中醒來,來來往往的人不少,第一個闖進來的是顧顏朵,先是抱著鏡樓痛哭了好一會,然後拉著沐璿三個人好好地說了話,顧顏朵一時嘴快提到了妙兒,鏡樓猛然想起來,距離妙兒過世,早已過了五年之久,說起這段往事,竟然像是隔了一輩子。鏡樓的精神不好,安撫了鏡樓躺下,顧顏朵徑自找了沐璿到外頭悉悉索索地說了半天,而且這次以後,鏡樓發現沐璿對月衡澋更是不假辭色,原本站在旁邊當小透明的資格都沒了,直接被轟出了門。
“鏡樓見著你心情不好,不利於恢複。”沐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當著他的麵砰地關上了門,顧顏朵在一邊看得十分過癮,大有揚眉吐氣之感。
月衡澋眼睛一眯,回頭就把賀真諢察派到皇都去了,這是後話。
讓月衡澋更不舒服的是,鏡樓的正牌娘家,也就是朗家幾乎出動了一家子從黛河殺到了北沁,當年朗珣就拖著兒子女兒一家人上門來探望。
麵對正牌嶽父,月衡澋隻覺得頭皮發麻,畢竟婚書一旦公布,當年的事情也就瞞不下了,當朗珣得知自己就是那個害得鏡樓渾身是傷還流了孩子的該殺千刀的之後,原先麵子上的好臉色也不給了。
“言哥兒,一會要見到娘了,記得叫人知道嗎?”朗行簡牽著一個光著腦袋的小男孩慢慢走著,小男孩的腦袋圓溜溜,搖搖晃晃地走著,很是可愛。
月衡澋跟在身後,對朗家的臉色視若無睹,迎春走在前麵,將朗家的一家子引到了沉香閣,在樓下,隻有路遼庭滿是同情地陪著月衡澋坐在樓下。
“王爺不必介意,等時日一長,朗家自然會想明白的,”路遼庭安慰道,接著壓低了聲音問他:“王妃是不是恢複了記憶?”
月衡澋點頭,問:“難道還有其他事情?”
路遼庭神秘地一笑,月衡澋頓時福至心靈,嘴角忍不住翹起來,恢複了記憶,也就是說鏡樓也想起來自己被朗家拒之門外的事情了吧。
“不知道嶽父大人想起這段事情了沒。”
而此時朗珣正拉著鏡樓老淚縱橫,朗行雲看不下把老父親拖到一邊,她細心地發現鏡樓的表情也有些不一樣,想到路遼庭提醒過她,鏡樓已經恢複了記憶,心裏暗歎一聲,隻得硬著頭皮安慰朗珣。
朗行簡也微微紅著眼,把一直站在一邊懵懵懂懂的小男孩牽過來帶到鏡樓麵前,說:“妹妹,還記得這個孩子嗎?”
鏡樓原本對朗珣的痛哭有些手足無措,見朗行簡帶著個孩子過來,才仔細打量了一番,第一眼,她就掩住嘴不敢置信地把他拉過來,含著熱淚一點一點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顫著聲音問他:“你是言哥兒……”
言哥兒看著她,眼中滿是孺慕之意,回頭看了看朗行簡,在朗行簡鼓勵的眼神下,他才小聲地叫了聲。
“娘。”
鏡樓把他摟在懷裏,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她以為他死了,這個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孩子,他的那張臉完全和自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她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她的孩子,那個當年病得隻剩下一口氣的孩子!
“是王爺派人找了兩年,沒想到是當年那個外邦的和尚把孩子撿走,”朗行簡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坐在一邊的蘇昔可立刻上來安慰。
“看你哭得,這是好事兒,你看孩子健健康康的不是挺好!”蘇昔取了帕子替她擦淚,“那番僧說,這孩子是受到了詛咒,必須把他帶離照片土地才可以存活,而他在兩年後覺得詛咒的源頭像是突然消失了,這才把孩子帶回攬月朝。”
“詛咒?”鏡樓看著和言哥兒,雖然不說白白胖胖的,但也十分結實,沒什麼不妥。
“娘。”言哥兒又叫了一聲,軟軟地偎在鏡樓懷裏不肯離開。
蘇昔看著十分欣慰,說:“我們也說了好一會了,這段時間讓言哥兒住回王府吧,他是臨江王府的世子,住在外祖家總是不方便,沒得給那些妖精占便宜。”
延秋在一邊猛地點頭,說:“王妃,不是我說什麼,那個貝家是在是太不要臉了,天天上門把自己家的小姐送上來,他們家的大小姐被逼得差點上吊。”
“除了貝家,有小心思的人多著呢,”蘇昔鄭重說道:“不管那個王爺如何,我們也不會讓他舒服地過!你要和離也好,過下去也好,隻要記得你背後是朗家,就該挺直了背,別怕外頭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