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華濃他們三人被馬王六“請”上岸之後,王也奪便被帶去喝茶了,就她和冰影二人被扣留在石室裏大眼瞪小眼。
想必是大眼瞪起來耗費的心力更多。
華濃還沒等到王也奪來就睡著了,醒來之時,發現自己是和衣躺在床上的。
正想張嘴問怎麼天還沒亮,隨即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在鬼市,終日不見白天。影影綽綽地瞧著不遠處有個黑影,想來坐姿都如此端正的隻可能是王也奪。
揉揉眼睛爬起身來,軟綿道:“公子!”
聽見這邊的起床聲,似乎還沒睡醒,王公子隻雲淡風輕地應了句:“嗯!”
才剛一坐起來,華農戶驟覺自己頭昏昏眼茫茫,反應也遲鈍了許多,邁下床的腿跟兩節雨打過的水蔥似的,差點跌了下來。
正在旁邊點燈的冰影,忽的伸出條火腿來攔住了她。
華濃隻得抱住他的腿,腦子裏一片空白。
隨即油燈被點著,冰影扭過身來準備收回大腿,殊不知先是一瞧見華濃煞白的臉色跟討債鬼似的,“呀!”驚了一聲,眼尾順便掃了一下床鋪,接著又是一聲“呀!”
前麵那聲呀多少是參了誇張戲謔的意味,後麵的呀可是貨真價實的驚呼。
“你鬼叫什麼?”華濃有氣無力地望著大驚小怪的冰影。
冰影沒理她,臉上有些忐忑,連忙道:“公子,不好了,陳衛士她…”
剛聽見第一聲呀的時候,王也奪已經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過來,冰影還沒說完,他早就邁步過來瞧見了。
看到華濃的臉色猛一怔忪,急忙伸出手探向華濃的腦袋,熱的不行,“發燒了!”說著,提著華濃的腋下準備將她放回床上。
隨後便看到了床上的一攤血跡,臉色一變,忙低下頭來看。
剛才華濃被他冰涼涼的手覆在額頭上,覺得無比舒爽,恰似沙漠逢暴雨,鰥夫遇寡婦,硬拉著手就不放了。
強行將手掰正,敷在她臉上,嘴裏還嘟囔著:“小布丁!”
王也奪苦笑望著手中巴掌大的臉,一時掙紮也不是,順從也不是,隻能眼睜睜華濃翻來覆去地“奸汙”自己的手,剛想問她身體哪裏不痛快,眼看著樣也是問不成了!
“燒糊塗了!”王也奪沒奈何道。
冰影在旁邊也皺著眉頭,昨晚還好好的,今早怎麼了這是?
“我聽說一些暗河裏麵有水蛭,會不會在水裏就被咬住了,帶上了岸!”瞧著床上那攤血跡,冰影語氣有些飄忽不定,畢竟是在鬼市,難保不會這勞什子鬼東西!
王也奪一聽,也急了,也不管華濃奸得正爽,抽了手就講華濃提起來,渾一看衣服穿得好好的。
不放心地一舉高,接著身子一僵,手抖了起來。
華濃流血的部位正是不可描述的部位!
“公子,可看到傷口了?”冰影估摸著是發現了什麼,也怪他忙著那攤血去了,沒瞧見他家公子鬧了個大紅臉,渾然就是顆大紅棗!
“看到了!”王也奪把華濃往床上一放,隨即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她囫圇地包住,橫抱起來就往外麵走!
“哎哎!公子,看陳衛士這個樣子怕是被吸了不少血,對付這水蛭,須得剪開傷口拍打周邊的肉,如果進得深了,可就要…”
冰影還在背後喋喋不休,看著王也奪毫不猶疑地抱了人出去,又開口道:“這活我們自己就可以做,不,我出去,你幫陳衛士清理就行!”
“囉嗦!”王也奪頭也不回地嗬斥了一聲。
冰影撓了撓後腦勺,這水蛭沒毒,挑出來就不打緊,公子何須那般緊張,再說了,這發燒就得臥床靜養,找個大夫來診脈開劑藥吃就好了。
病人不宜挪動!
還想說什麼,眼看公子抱著人就出了門,純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莫不是,公子也被舒服?
這麼一想,跺了跺腳,冰影趕忙跟出去。
才一出門口,就見到馬王六笑嘻嘻地引著兩個人上了石梯,顯然是奔他們來的,隻是這兩個人分外眼熟,極其眼熟!
上樓來的可不就是姬無妨和他的小跟班薑順!
瞧瞧進個鬼市都穿得人模狗樣的,生怕誰不知他姬家有錢。
幸好華濃此刻發著高燒沉溺在水深火熱裏,沒空睜開眼,要是瞧見姬無妨一身金線玉石,估計登時來精神了,吐血都要吐槽一下這萬惡的階級貧富差距!
正在上樓的姬無妨目光也落在上頭,不過對準的是王也奪,瞧著王也奪史無前例地慌張,懷裏還抱著一個人,目光下移,看見那張臉時,臉色也不好了。
“哎呀!”薑順拿著扇子指著華濃,一臉抖擻:“主子,你心心戀戀的…”
人字還沒說出,主子已是兩袖一甩,轉眼就躍上了石階,好擋不擋地正正攔住了王也奪的去路。
熟人見麵,自然不必客氣,“把她給我!”姬無妨大手一撈就要去撈王也奪懷中的人兒,王公子豈能讓他如願,登時,巧妙地旋了個身,避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