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阿冷嗎?”被薄冷稱之為鬼君的男人緩緩站了起來,他素手挑開轎子一旁的紅幔從轎子裏走了下來。
步步生蓮的優雅節奏差點讓我以為他是從小說裏走出來的什麼妖精,可我也知道他不是,是鬼!
“鬼君不是還沒到娶親的時候嗎?怎麼突然又擇了日子?”薄冷似乎跟鬼君不是一般的熟悉,就衝他們寒暄的態度來說,就跟平常拉家常一樣。
鬼君彎起眉眼沒有回答他,而是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這位姑娘是……”
“怎麼,鬼君瞧上她了?”薄冷回頭看了我一眼,嘴邊的笑意沒有退減幾分,可原本烏黑的瞳孔卻變成了金色。
就像當初我在鬼車上第一次看到他時一樣。
“怎麼會呢……本君今日就是為了娶親而來,自然不會……”他話隻說了一半,忽的身形一閃便從我們眼前消失了,下一秒他就扶著安芷的手從堂屋裏慢慢走了出來。
此時的安芷就跟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一般,任由鬼君操控。
眼看著安芷就要被他給帶上花轎了,我立刻從薄冷的身後衝了出來,“你站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但總不能真的看著安芷成為什麼鬼新娘吧。
鬼君被我這麼一嗬斥也立刻停下了腳步來,他狐疑的看著我,繼而又看向薄冷,“怎麼,她不懂這個規矩?”
“……”薄冷沒有回答,而是朝我搖了搖頭。
我並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我知道不攔住鬼君,那安芷隻能是死了。
“鬼君是吧,我不知道你說的規矩是什麼意思,但安芷是我的房東,你不能帶她走。”
“為什麼?”鬼君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細縫,論相貌來說他跟薄冷不分伯仲,可偏偏這張看似無害的溫雅容貌卻讓我很是討厭。
“你是鬼,就算要結婚不該是找女鬼嗎?人鬼殊途啊大哥,你就不能放過她嗎?”讓我說理由來我能說出個什麼甲乙丙啊。
結果可想而知,鬼君根本就不理會我的狗屁理由。他白了我一眼,當下扶著安芷鑽進花轎內。
“薄冷,你……”我看著安芷進了花轎,看著鬼君放下了紅幔,這個時候再不上可真的晚啦!
“那雅,別管!”薄冷這一次依舊秉持剛才的態度,甚至這一次連語氣都要堅定幾分。
我就不明白了,他們是鬼,我們是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存在為什麼要纏上我們呢?
“不管?行啊,你要是害怕你就滾!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管也是應該的!”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推開了薄冷,想都沒想就往花轎那邊衝去,豈料還沒靠近花轎,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震開了。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隻有一種渾身骨架都要散掉的錯覺。
“不識抬舉!”從花轎內傳來的聲音自然是屬於鬼君的,冷徹、無情……似乎隨時隨地能刺穿我的五髒六腑一般。
“你放了安芷!”我捂著發疼的心口從地上爬了起來,這一摔可真的要把我的內傷給摔出來了,可我總不能真看著安芷出事吧。
“阿冷,她是你的人,我不動她。可規矩你懂!”就看到鬼君不著痕跡地動了動唇,反觀薄冷,他卻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我明白,他們是鬼,這個時候我如果盼著薄冷能幫我的話,那我就是傻子!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靠自己的力量!
我憋足了一口力氣,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同時指尖也蹦出一滴血水來,我將血滴入到自己的左眼中。
頓時我的眼前一片血紅色。
左眼通靈,右眼通天。
我倒要看看這個鬼君是什麼了不得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