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十分,當夕陽將最後一片溫暖灑落大地時,整座王府都籠罩在著這一片金色碧潭之中。
慕晚閣的正房寢室中,白色的身影半坐在床櫞上,俊美的臉上帶上著疲憊,但那眼睛卻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床上平躺著的人,目光遊移在她那這幾天愈見消瘦的雙頰,雙手緊緊收握著像是在壓抑這什麼。
“恩?”床上的人兒輕聲地恩了一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朦朧的睡眼在看到那張滿是擔憂、疲憊的俊美臉龐時,眼眶在刹那見變的通紅,淚水在眼裏打轉。
“對不起,對不起。”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一臉的謙意。
“哇~~~”晚紗在聽到他的道歉時,徹底的決堤了,不知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的,還是心裏的不快,大聲的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而他隻是一直重複著這三個字,這是他欠她的。
過了半頃,晚紗哭夠了,也哭累了,直到完全的停止啜泣,皇甫昭才緩緩地開口了,“丫頭,你想聽故事嗎?”
晚紗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他要說什麼,沒有說什麼,微微哭腫的雙眼直直地望著他那布滿血絲的眸子,滿是擔憂。
皇甫昭避開了她的直視,伸手拂過她那柔順的秀發,莞爾一笑,“丫頭,你知道嗎?我一直在逃避,八年前在逃避,三年前也在逃避,可是現在,我不想再逃了,因為再逃,我將會失去我所有的一切,我可以失去一切,惟獨隻有你,我不能。”
晚紗聽著他猶如宣誓一般的話語,隱約的知道話裏掩藏著什麼,一層他不想捅破,但如今卻不得不捅破的‘薄紙’。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瀟流,他...他愛的人叫――歌兒...”皇甫昭俯視晚紗,她隻是直直地望著他,眼裏閃著淚水。抬首,將目光收回,然後盯著掛著的雪白的綢蔓,“他們互相愛著對方,愛到可以為對方放棄自己的生命,但卻不能在一起...”他頓了頓,顫抖地說道:“歌兒,她是我姐姐...而我卻親手...親手...將她送到了那個世界....”
思緒飄到皇甫昭八歲時......
初春時節,到處都呈現出一派朝氣蓬勃的樣子,河水映閃著綠樹紅花。
“昭兒,把扇子還給我!”兩個身影追逐著,前者跑的臉不紅,氣不喘,不時的轉頭向後者做鬼臉,然後勝利者一般的不停的搖晃著手中搶來的折扇,而後者則追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卻也一臉的興奮,衝著前者不停的喊,閃亮的眸子在捕捉到一閃即逝的黑影後,猛的閃了一下,隨即便又莞爾一笑。
“砰!”前者撞到一個物體後,發出一聲巨響,剛想開口罵人,但在看清來者是誰後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恭敬的俯首道:“師父!”而手中的扇子也隨即藏到了身後。
“恩!”來者應了一聲,沒有理會他,視線落到了那剛剛停下了身影,一臉通紅,喘著大氣的女孩身上,“歌兒!你又胡鬧了是嗎?”微怒的語氣,但卻讓人聽起來覺得有絲絲的溺愛。
“師父,早!”歌兒牛頭不對馬嘴的問候道,一臉的嬉笑,根本不把師父的責備放在心上。明亮的眸子望著師父那張有點微微板起的臉,然後笑了笑,連眼睛都蕩漾著笑意。
來人剛想說什麼,被人搶先了,“哈哈~~師兄,想不到,你也有無奈的一天。”調侃的聲音響起,來人先聞聲後見人的出現在他們的麵前,而且帶著一臉的戲謔。
“師叔,也早!”歌兒問候道,聲音猶如溪水般清涼,帶著一臉的陽光的微笑,身體向前挪了幾步,然後搶過了來人手中的折扇,‘唰’的一聲打開,細細的端摩了半天,穩穩的吐出一話:“還好沒有被昭兒弄壞!”
皇甫昭則看著自己那兩隻空空如也的小手,一臉的不解,不解剛剛明明還在手中的折扇怎麼一眨眼便在師叔的手中了,他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丫頭,什麼叫‘也早’?還有,現在都什麼時候,也能稱‘早’嗎?”來人看著此時正不停打量扇子的歌兒,問道,伸手準備摸摸她的頭,卻被他師兄打掉了,狠狠的被瞪了一眼,無奈的笑了笑,一臉的痞子樣。
“哦~”歌兒一副恍然的樣子,說道:“我問了師父‘早’,見到師叔不是就應該問‘也早’嗎?”向後者笑了笑,一臉的天真,抬起頭,用扇子遮了遮耀眼的陽光,繼兒道:“現在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看來今天,師叔起得挺早的嘛。”
“你這丫頭!”後者無奈的笑了笑,跟這丫頭爭論什麼,到頭來輸的那個人一定是他,不爭也罷,對她充滿著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