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昭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陽光射入屋內,顯得異常的明亮,搖了搖還有些疼痛的腦袋,他總算有些清醒了。
看見坐在原木桌旁自顧自喝茶的青色身影,一愣。見他並沒有給自己倒茶的動作後,慢騰騰地從床上爬起來,自己動手倒茶。
滾燙的茶水隨著紫砂壺的小嘴傾瀉而下倒入杯中,杯上彌漫起淡淡的白霧,迷了雙眼,茶壺裏杯足有一尺過高,桌上未濺上分毫茶水。剛想端起杯子解渴,怎料一隻手已先他一步,端起剛倒的茶送到嘴邊輕輕地吹杯子裏冒出的熱氣。
皇甫昭揚了揚眉,也不惱,伸手又拿了一個杯子。
“空腹喝茶對胃不好。”青衣人淡淡開口,“我已經吩咐下人做了點粥,你先吃了。”
皇甫昭這才看見桌上的那碗粥,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含了口茶漱了漱口,聽話的端起粥有一口沒有一口的喝著,清淡的味道充斥著味蕾,口中的澀味去了大半。
淩思勤見他吃的差不多了,遞了杯醒酒茶過去,見皇甫昭皺著眉頭接過起,笑語:“那酒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酒,白白被你糟蹋了一大瓶。”
皇甫昭像是沒聽見一般,看了一眼醒酒茶,皺著眉仰頭喝完了,並沒有接話。
淩思勤見他不搭理,自顧自的說:“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酒量,那酒烈的四五個大漢喝一小瓶也要醉上個一兩天,你到好張嘴就猛灌。可憐了我那些酒,白白被糟蹋了。”
皇甫昭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麻麻疼痛的。淩思勤看他那樣子也不好在數落他,用隨身帶著的銀針在他手上紮了幾針幫他舒緩疼痛。
“嫂子,我派人送回去了,你不要擔心。”淩思勤站起身,伸手打開了窗戶,清風拂過,帶走了房間醇濃的酒香,讓皇甫昭清醒了許多。
“發生了什麼事情?”淩思勤轉身,定定地看著他,“要不然你不會喝那麼多酒,還發了酒瘋。”
皇甫昭閉上眼,淡淡地道,“沒事!”聲音沙啞。
“我們是兄弟,不是嗎?!為什麼你什麼事情都瞞著我?”淩思勤有點慍怒,“八年前是這樣,三年前也是這樣,你到底要等到事情發展到什麼樣的境地才肯告訴我?”
“不是你該管的,你又何必管呢?”語氣中有著不易察覺的無奈。
“有什麼是我該管的,又有什麼是我不該管的?”淩思勤怒了,大聲道:“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該管?”
皇甫昭啞然,眼裏閃過矛盾和疲憊,緩緩道:“朝堂事朝堂了,你既然已經選擇不踏入其中,又何必再問?”
沒有錯過皇甫昭眼中的疲憊與矛盾,淩思勤閉上眼,遮住眼中的複雜神色,平靜地開口,“你不要拿什麼‘朝堂事朝堂了’來敷衍我。”
“皇上的身體已經一年不如一年,就算他想獨撐大局又談何容易?”
手中的杯子被握得發出了聲音,皇甫昭的眼裏閃過痛苦的色彩,喃喃道:“父皇......”
“且不說現在朝堂上暗濤洶湧,就連後宮表麵上一派平靜各位娘娘和平相處,但這私底下恐怕也不比朝堂安寧多少?皇後娘娘膝下無子,隻有一位年幼的小公主,到也無懼,隻是這皇後娘娘背後的勢力卻不容小視,她的兄長雲磬雲丞相是一足智多謀之人,雲家的財力物力不容懷疑,如果可以拉攏,這其中的厲害不言而喻。”淩思勤瞄了皇甫昭一眼,見他並無什麼過激反應。
繼續道:“除去已夭折的幾位皇子,還剩下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九皇子,小戎和你六位皇子。大皇子無心朝事,一心隻想著闖蕩江湖,離朝已有十餘載,不足畏懼;至於三皇子,其母離妃難產去世,自幼便由皇後娘娘撫養,本來也是一大障礙,可是其疾病纏身長臥病榻,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有那九皇子,年幼不懂事不說,其母為民女,身份低微性格懦弱,在宮中不被欺負了去都要謝天謝地了;剩下的就隻有四皇子和五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