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的風沙仿佛遮蓋了整個戰場,連晚上都覺得被黃沙裹漫天,要是白天的話,那原野肯定被土霧卷積了好幾層,恐怕連人眼都睜不開,白汐微微皺著眉,紅紗背後的床依舊再響,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白汐掙紮著站起身,掀開布帳果斷走了出去。
月黑風高,萬裏無垠的曠野,大片的綠草泛著黃,一陣寒風襲來顯得無比淒涼,白汐埋頭將身上破舊的衣衫裹緊,曲線分明的身材顯得更加嬌媚動人,突然想起夢誅慘死的情景,她桃花眼飽含淚珠,一陣怪風襲來,越加控製不了,淚水洗了整張臉。
在這邊塞地區,哪裏來的琴聲,這聲音如同山脈崩塌,如同河流湍急奔騰而出,此聲音鏗鏘有力,如同山洪襲來,白汐被這樣的樂音鎮住,她呆呆的站在曠野上,忘記了自己究竟身處何方,如果這首曲子沒有猜錯的話,該是破風歌,當年她跟從師父來戰場的時候,就聽到過這樣一首曲子,不過此曲不能隨便彈唱,時隔多年,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聽到,她不免有點激動。
“是何人在此!”白汐隻聽見一陣聲音,自己已經倒在地上,旁邊壓製她的還有兩個西星國的士兵,看來他們把她當做敵人了。
白汐淡淡笑道:“你們不得無禮,我是你們將軍…”
想到這裏,白汐不知如何脫口下麵的話,原本想說我是你們將軍的情人,可是她連將軍的名諱都不知曉,如果這樣說出恐怕遭人笑話,於是緊閉嘴巴乖乖被壓製。
突然,凸顯在白汐眼前的是一雙青色蟒的靴子,這首靴子做工很精細,款式也很新穎,看來來者不是普通人,白汐埋著頭跪在地上,聽從發落,反正她現在的身份是來一個來自敵國的女人,身份不是婢女就是軍妓,雖然聽著不雅觀,但這兩者都可以保住她的一條命。
“將軍這女人如何處置?”
不知那傳喚成將軍的男子做了什麼手勢,那兩個士兵乖乖退下了,空曠的草地上隻有兩個人,安靜的仿佛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那男子背過身,對白汐道:“你抬起頭回話。”
白汐誤以為那人說,你站起身回話,還是要她跪著,一樣的懲罰,抬頭與否都無所謂。
“你為何偷聽我的琴聲。”
白汐聽到這個問題,她差點沒噴出來,這琴聲怎麼會是偷聽,她憤憤道:“將軍彈琴,琴聲四溢,飄蕩到原野之上更是氣勢恢宏,回腸蕩氣,音色如此美妙,怎麼會是偷聽呢?”
那男子聽了白汐的一番話,轉過身仔細盯著地上的白汐,看到她除了衣衫襤褸之外,五官長得還算標致,隻是臉上的胭脂塗的太多,根本分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隻不過是一個妓子,怎麼配的上聽本將軍的曲子?”男子狠狠掐住白汐的脖子。
白汐痛苦的掙紮了幾下,要是他在堅持一下,她肯定會斃命的,可是他鬆開了手,白汐大聲咳嗽了幾聲,頓了頓道:“將軍彈得這曲子是破風歌,每當戰爭開始的時候,便彈此曲振奮士氣,可見將軍今晚奏此曲,可謂犯了大忌。”
白汐的話還未說完,那男子驚了一下,一道劍眉擰了一下,他怒斥道:“你說的沒錯,可見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妓子,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此刻,白汐從他的眼睛中讀出他認定她是畢月國的奸細,偷情報的奸細而已。
白汐頓了頓道:“隻是一個奴婢,將軍不必在意。”
那男子看到白汐沒有感到一絲恐懼,也不由的驚了一下,對她也產生了一絲敬意,而後桃花眼微眯,舒了一口氣道:“想必你在畢月國也是一個軍妓罷了,能聽出本將軍的破風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也罷!本將軍今晚饒恕你一命,若是到處聲張,本將軍也必將要你的命。”
白汐輕輕道了一聲:“諾!”
男子決然離開,腳下帶動土霧濺了白汐一臉,終於看到他離開的身影,白汐鬆了一口氣,要是剛才出了差錯,她肯定會命喪黃泉,還好!保全了一條命,她現在被認定是軍妓,雖然很心痛,但她也懶得去解釋了。
眼見快到了黎明,到了軍帳根本睡不著,隔著紗的那邊是嫣紅在接客,聲響太大,吵得她睡不安穩,如果肆意出去,恐怕會惹得殺身之禍,畢竟這是敵營,目前雙方在交戰,為了報仇,她必須要活下去。
咬緊牙忍了一晚上,想到了很多的事情,淩朝國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奕軒看來被滄月徹底迷住了,也不管她的死活,當初要她來省親,也不過是故意調撥她離開罷了,現在她成了西星國的軍妓,這樣的待遇差別太大,她心痛的不知如何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