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城市到哪裏都是一樣的,孤獨,冷寂,喧囂還有罪惡,各色各樣的人們,在燈火與夜色的掩護下竭盡全力的放肆著,在這同一片天空下,此時卻演繹著一種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黑石城的夜並不會比別的地方來得不一樣一些,燈火掩映下,有著比白日更甚的熱鬧。而在那些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裏,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人盡力的將自己蜷縮在陰影之下,他們就像一個又一個令人厭惡的蛆蟲,在這個城市的陰暗裏艱難的求著生存。
蘇雲在這街道上緩步的走著,兩旁的陰影裏,那一雙雙銳利的眼睛仿若餓狼窺伺獵物一般注視著蘇雲的動作,仿佛隻要眼前這個男人稍微露出一點點的膽怯,或者不需要,隻要有一點點的破綻就好,大家就會一哄而上,在一群人的貪婪和絕望中,將眼前這人撕得粉碎。
隻是,一切都沒有發生,蘇雲仿若無人般的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向著陰影更深處走去,黑暗像是一隻張開大嘴露出利牙的巨獸,很快便將蘇雲這略顯單薄的身影一口吞下了
這黑石城也分東西南北四個區域,南城是平素最熱鬧的城區,因為凡是外來的人都會又南門而入,無論是買貨賣貨,還是借道遊玩都在這南城,所以南城也是集市遍布的商區,燈火琉璃,醉生夢死,而相對的北城則是這黑石城裏大戶人家的聚集地,包括城主府在內的周邊幾大家族幾乎都坐落在這北城之中,所以相比起來這北城到顯得秩序井然了
相對的,西城是那些外來者在這城裏的長期落腳之處,雖然雜亂一些但還有律法可尋,而這東城卻是名副其實的無法之地了,在這一片衰頹枯草之間,散落著這個城市最底層的那些人,乞討者、通緝犯、外來的武者、形形色色。他們有的被這個世界所遺忘,然後在黑暗中化為厲鬼,想將一個又一個人拖下深淵。而有的則是喜歡這種混亂,這種瘋狂。
蘇雲在這黑石城裏並沒有落腳之處,夜幕降臨之後,便隻得向著這東城而來,再加上白天從那男人那裏偷聽來的消息,那謝家招募進山人選的擂台也在這東城,到讓得蘇雲沒有了更多的選擇。
蘇雲走過一條又一條街道,終於在這東城靠近北城的邊緣停下了腳步,相比起來,這裏比其他地方顯得更安靜一些,望著前方不遠處在夜色下若隱若現的破廟,半掩的門扉空懸,讓蘇雲露出滿意的神色,當即決定今晚就在這裏住下了
以蘇雲如今的實力,當然是知道在這周圍是沒有其他人存在的,因此到也沒有敲門,蘇雲邁開腳步徑直走了進去。左右巡視一番,將龕台前未燃盡的蠟燭點亮,然後在就近的蒲團上盤膝而坐,又開始了每日夜間的打坐修煉。
轉眼已是中夜,明月高懸,那皎潔的月光傾倒而下,將濃稠的夜色也平白的稀釋得薄了幾分。破廟中,殘留的蠟燭已隱隱燃盡,本就不甚明亮的燭光更顯得微弱飄搖。但即使如此,夜色也仍然像是被刺出了一個大洞一般,燭光在黑暗中顯得頗為紮眼。
不遠處,兩道身影聯袂而來,身法起落間,在這夜色中竟顯出了幾分鬼魅之意。顯然,來人也是輕功極佳的高手。並且,來人速度極快,眼見還在極遠的地方,眨眼的功夫人便已經到了近前,同時,在距離蘇雲所在的破廟不遠處當先一人停下了腳步
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了這黑石城,可累死老子了,不走了不走了,這謝家也真是,要進山為啥不早說,害的咱兄弟這勞苦奔波的。緊跟而來的人抱怨的說到
比武擂台明日便開始了,今晚便在這廟裏對付一宿吧,也好養養精神,當先一人沒理會,自顧自看著那破廟說到
咱行走江湖什麼地方沒睡過,有個廟就成。後麵這人也不惱,說著便越過當先一人,向著廟裏行去
夜色蒙蒙之中,兩人雖未遮麵,但也看不見麵容,幾步路的距離,兩人便來到了門前,當先一人正當推門而入,卻被後麵跟來的人一把拉住,然後抱拳高聲道:兄弟二人天黑趕路,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不知賢主人可否方便?
蘇雲自然是早就知道二人的存在的,甚至方才二人的對話,蘇雲也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此時自然接口到:都是行路人,荒野破廟,前人恩德,兩位裏麵請。聽得蘇雲回話,兩人這才推門而入。
進得廟來,借助微弱的燭光,蘇雲與來人有人互相打量著,進屋的兩人見蘇雲一副稚嫩麵孔,粗衣褐布的打扮,神色皆有些怪異。反倒是蘇雲,仿佛沒見到兩人的目光,微微的打量了兩人一番,之間當前一人也就是剛才問話的人,一襲青藍色的長袍,背負一把長劍,方正的臉上留著些許的胡茬,頗有幾分江湖遊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