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一放學,林依敏就讓趙大寶故意請王小峰吃飯,想辦法拖住他。
然後她騎著自行車,二十分鍾之後到了城郊,問了幾個行人,還是比較順利地找到了王小峰的家。
林依敏買了一箱牛奶,一大袋法式麵包,提著禮物向前走去,等找到了王小峰的家後,林依敏驚呆了,那房子破舊不堪,簡直像危房一樣,土黃的泥牆裂了一個個大縫,用木棍頂著,似乎隨時都會倒塌。
堂屋旁邊有一間土房子,也許是廚房吧?正黑煙滾滾,相比還是最古老的那種灶台吧?
這房子能住人?豬圈都比那房子好啊!
林依敏皺著眉頭走進了那個房間,邊走邊喊,“有人嗎?真是王小峰同學的家嗎?”
“是啊!你找我兒子有事嗎?”
一個瘦弱的婦女,背有些彎,用一個綠色的頭巾裹著頭,上麵滿是灰塵,那飽經滄桑的臉上都是皺紋,看起來像六十多歲的樣子,順著聲音,一點點走進林依敏,用一直眼睛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笑了起來,大黃牙參差不齊,顯得有些恐怖。
“閨女,你找我兒子有事嗎?”
“大娘你好,我是王小峰的同學,來看看你!”
“好,好,我給你搬凳子去!”
別看那老太太駝著背,興奮起來,跑得一點也不慢,急忙從堂屋裏搬出一個木凳子,把自己的頭巾摘下來,露出滿頭的白發。
她用用頭巾把凳子擦幹淨一些,但是頭巾上灰太多,越擦越髒,她顯得很不好意思,一個勁地笑,急忙又跑到廚房裏,從濃煙滾滾地屋裏,拿出一個剛沾了水的抹布,那種洗碗用的抹布,終於把凳子擦幹淨了,然後沉浸在自己的勝利的勞動成果中,笑著說道,“同學,你坐你坐,吃飯了嗎?我剛下的麵條,給你盛一碗吧?”
林依敏望了望她的碗,那麵條沒有一滴油一根菜,典型的白開水煮麵條,她還吃得津津有味,呼呼掛風,吃得特香的樣子。
林依敏急忙笑著說道,“大娘你好,我吃過飯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想和你說說話!這是我給你買的東西,我拆開你嚐嚐,好嗎?”
林依敏急忙拆開包裝,拿出一個法式麵包,遞給她說,“你嚐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好!我嚐嚐!哎呀,真甜,真好吃,這麼鬆軟這麼香,真好,好好!我活了四十多年了,還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好開心啊!哈哈,同學,你和小峰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熱情地來看大娘啊?
來就來了,還讓你破費,買這麼多東西,好,好,真是個好姑娘,我還第一次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呢?長得像個仙女一樣,心又這麼好,哈哈哈!”
林依敏驚呆了,她自己說自己才四十多歲,可是老態龍鍾,像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就一個麵包而已,她居然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表情如此誇張,可見這個女人一輩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
因為同情,林依敏滾下一行熱淚來,怕她看到不好,急忙轉過身,偷偷地用手擦拭,然後轉過身,衝那老婦人微笑著說,“大娘,你不要太節省了,苦了那麼多年了,你看現在小峰都上大學裏,你也該享福了,該吃吃該喝喝,別苦了自己啊!”
小老太太笑著說道,“他爸不在了,我一個老婆子供一個大學生,有什麼福享啊?小峰才讀大一,還有四年呢?學費不說,就生活費就讓人發愁啊!我沒文化眼神又不好,長得又顯老,打工人家不要,守著三畝地,能收入多少錢啊?所以不敢吃不敢喝,隻希望兒子能過得好一些,等他大學畢業了,我就心滿意足了,這輩子就值了!”
林依敏轉動了一下眼睛,問道,“你不是還有兒媳婦的嗎?聽說,你還有一個孫子?”
小老太太一聽急了,顫抖著手說道,“同學,是誰給你瞎說的,絕對是睜著眼說瞎話啊!我就一個兒子,從初中到大學,他老實本分,一心一意地學習,今年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才十九歲,女朋友都沒交呢?我哪來的兒媳婦?又怎麼會有孫子呢?”
林依敏笑著說,“大娘,你別激動,我就是隨口一說。是這樣的,你兒子呢?買了九百九十九個蘋果,向我表白了,前幾天呢?還抱著一個小男孩,讓那小男孩抱著我的腿,喊我媽媽?我挺喜歡那個小男孩的,想見見他可以嗎?”
小老太太一聽氣得渾身顫抖,大聲罵了起來,“胡鬧,真是胡鬧?買九百九十九個蘋果,那得花多少錢啊?夠他吃半年的了,真是個敗家子。同學,你說得是真的嗎?他喜歡你,我能理解,你長得像仙女一樣,哪個男孩子不喜歡呢?隻是他讓一個小男孩抱著你的腿喊媽媽,真是胡鬧,太不像話了!等他回來,我好好地教訓他,真是氣死我了,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