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飛雪,候國境內,駕衡殿內閣。
少女雙目迷蒙,麵色惶恐,坐在軟墊上麵猶如針氈一般不舒適。整個內閣的裝飾都萬分輝煌,身邊的桌椅也都是精致的新木打造,雕刻著的花紋細密雅致,十分精細。桌上放著的茶盞都盤刻著華貴的花紋,處處無不華貴奢侈。
“若溪殿主,可是身子不適?”正座上的男子雙目含笑,一雙美目定定鎖在少女略顯蒼白的麵頰上,禍國殃民的美貌配上無雙的笑意,攝人心魄。然而笑意未達眼底,內中露出的不屑和輕視,更讓這少女心裏沒底。
顧若溪一身粉色素衣,包裹在嬌小的身軀上麵,清麗的相貌上黛眉微蹙,額頭上已然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去端茶盞的小手微微顫抖,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聲音細弱蚊蠅:“沒、沒有……”
“那不知若溪殿主對今日之事,可有異議?”炎塤還是方才的語氣,散漫的模樣根本不將顧若溪放在眼裏。
這女子麵容精美,黑色雙瞳裏麵藏著不安,青蔥素白的手指微微顫抖,臉色憔悴不堪。曾經讓朝中重臣提起都聞風喪膽的中宮殿殿主,竟然變成了這副德行,真是教人發笑啊!
中宮殿是顧若溪生父所建,專為鏟除朝中異己,有謀逆之心的亂臣賊子。
聲勢之浩大、手段之狠戾、處事之淩厲皆不讓人心顫。甚至連當今聖上都要忌憚三分,也饒是如此,才令中宮殿遭來滅殿之禍,皇上借故將原中宮殿殿主殺害,將冷冰冰的擔子重重砸在了懦弱嬌軟的顧若溪身上,中宮殿雄風自是大不如前,而她顧若溪的軟弱無能,也自然成為了眾人嘲笑的對象!
“若溪……並無異議。”
那腦袋埋得很低,異議?她又怎麼敢有半分異議。皇上分明說了議事當去的地方,炎塤卻叫人將她綁來了這裏,分明就是通知,哪裏有半點商議……
“那若溪殿主若是沒有其它事情,就先離去吧。”一直在炎塤身側站著的黑衣男子做手勢比作一個“請”的模樣。
顧若溪名副其實是被他們綁來的,身後一個隨從都未跟,現下要回去,自然是要靠雙腳。雙眸中淡淡憂傷,起身連話都沒說,便轉身走了出去。
黑衣男子附在炎塤耳邊,低聲詢問了一番。炎塤淡淡點了點頭,眸光清冷,麵色凝霜,薄唇微揚。
中宮殿與駕衡殿各在京城東西兩麵,相隔甚遠,縱使馬車也要行上約莫半個時辰,單憑顧若溪的腳力,隻走到一半便軟身倒了下去。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剛抬頭便見自己被一群精壯大漢圍了起來,向後退的動作撞進那幾人眼裏,無疑是最好的誘惑!
“大哥,要不咱們兄弟幾個先快活快活,再將這小美人兒送上路,如何?”
這話一出,立馬有人附和了起來,圍在最中間的男子身邊,低聲下氣道:“是啊,大哥,反正都是要送上路的人了!”
“我、我是中宮殿殿主,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如此無禮……”說到最後,自己都心虛的小了聲音,這語氣裏隻分明透露出驚恐和慌張,哪裏有半分氣勢。
那中間的男子還有猶豫,卻被顧若溪這一出口打消了疑慮,點了點頭,“要在一年之前,我們怎麼敢碰中宮殿一磚一瓦?可現在的中宮殿不過一具空殼,即便我們再無禮也沒人敢說上一句什麼。”
為首那人不屑冷笑,身後的一眾黑衣人也立馬附聲應和。他們個個身形魁梧,步下生風,一看便知武藝不低。
顧若溪自是不會不明他們話中的意思,縱然是她死了,也不會有人站出來說上半句,何況……思及於此,黑瞳之上迅速彌漫上了水霧,強撐著不讓淚花滾落的模樣嬌俏可人,讓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