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老臣卻唯恐陛下受到半分閃失,連忙起身相阻止。
候琮不悅,眉頭一擰,繡著繁複龍紋的長袖用力一甩道:“荒唐!皇城腳下,天子眼前,朕便不信有什麼人有這滔天的膽子,竟敢如此妄為!”
話音才落,便聽見了步生蓮的符合,語聲滴滴嬌媚極了,媚眼如絲,一眼撇過了老臣:“有皇上在這裏,何人敢放肆。何況有炎塤殿主與若溪殿主二人做守護,又怎麼可能會有人進的了陛下的身!”
老臣還是擔憂,但眼見候琮已經麵露不耐,也隻好作罷。如今昏君當朝,奸妃當道,奸佞之人又何其之多,如何能聽得進他這一個老朽之言呐!
赤薇已經處理妥當,吩咐隨從在會場四周護著,便匆匆到了顧若溪身後,耳邊小聲附耳說了些什麼。顧若溪神色微變,皺眉問道:“她不願?”
後者也麵露難色,那一章有些神似男子的麵龐上麵竟然也出現了少有的局促,也不知焰影紅是如何管教的,竟在這種時候出現了差錯和紕漏。
見赤薇的表情,顧若溪便也明白了,星亮的眸子略微眯了眯,長如鳥翼的睫毛覆蓋了下來,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不稍片刻便又恢複了方才的淡然神色,口中卻喃喃道:“這可不是她願不願的事情了,不過……本殿倒要見一見這個不願的胭脂,也不枉費她大費周章的布置這些的苦心了。”
苦心?赤薇不解,但想了想胭脂今日不同於平常的表現,也瞬間明白了過來,是了,她這麼做定然是有原因了,不然為何之前一直不提。偏偏這種時候開始不願了呢!
顧若溪將眼神飄向了那邊落座著的老者——也就是方才謹言的老臣,發問道:“赤薇,你可認得這人?”
赤薇也探目過去,看了幾眼道:“認得。”
這是昔日宰相江景,自二十三歲便入朝為相,是侯國曆史上最年輕的宰相,正直不阿,但因為不願與中宮殿為伍而被前任中宮殿殿主,也就是顧若溪之父搞的家破人亡。炎塤在其死刑上為他求情,保住了他這一條老命。
因為在職的時候為民請命,是一個難能的好官,被貶為庶民之後也****行善,故而此次民選一人為民的代表,可以與當朝官員同起同坐時選舉出了他。
顧若溪聞言淡淡一笑,候琮縱然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為親民而弄出的民意選舉竟會選到江景吧?
腦中思緒飛快的運轉了一圈,手邊的酒杯上的花紋在手指底下細細摩挲著,而後定下了一個主意。唇邊逸出一個絕美的笑意來,低聲吩咐道:“吩咐焰影紫查清楚江景的住處和家人,本殿欲親自拜訪,並負荊請罪。”
赤薇雖有不解,卻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道:“屬下領命。”
候琮看了一眼放在正中央的玉琢神龜,仔細端詳了兩眼便道:“此龜雕琢精致,美輪美奐,深得朕心。”而後話鋒一轉,繼續道:“故而朕欲將此神龜賜給駕衡殿殿主炎塤。”
分明是沒有聯係的兩件事情,候琮偏偏要一並說出來。本是為了讓百姓知道他候琮大方且賞罰分明,並不將這些財寶放在眼裏,現在這麼看起來卻偏偏像是在討好巴結。
炎塤大方接寶,而後便幫顧若溪討起了賞賜,候琮也被方才的舞蹈驚豔,並有意要顧若溪來充盈自己的後宮,這曼妙身材和絕美臉蛋,當真是無可比擬。
愉悅之際,便大方道:“若溪殿主一舞傾城,絕豔萬分,當真讓朕也驚訝了一把。這西都獻來的寶物皆數在此,若溪殿主想要何物但說無妨,朕自當賜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