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白雲寺,坐馬車返回洛府,柳氏才與洛清塵說上話。她道:“清兒,方才娘為你和你爹求了簽,你是姻緣,你爹是仕途。哎!”
洛清塵察言觀色,發覺柳氏的神情不對。
果然,柳氏歎息說道:“簽上道你的姻緣乃人中龍鳳,但會諸多坎坷,要經曆一番風雨才能化出一道虹來。”
清塵不以為意,莞爾一笑,“這不是上上簽嗎?”
“其實為娘以為這簽不準,簽上說這生出的坎坷皆是由你而起,如若選擇不當,極有可能會一生孤寂,眾叛親離,而且……會動搖國之根本。”
“……”
“你不過一個平凡的女子,既不認識什麼人中龍鳳,性格也安分守己,怎會是那禍國殃民之人?”
清塵轉移話題,“你不是還求了其他的嗎,爹的仕途呢?”
“若一招棋錯,步步錯,永無翻身。”
洛清塵以手背輕拍柳氏的手背,安慰道:“娘,你多慮了。有些事可以人為而逆的。”
柳氏閉目,便不再說話。
……
洛清塵有心學武,自白雲寺偶遇風朔後,當真每次都隨著母親去往白雲寺,令得她母親很是開心,直言清塵自落水醒來開始更懂事了。
每當母親在同高僧們講經時,她便隻身前往白雲寺竹林求學,風朔亦每次都準時到。
要說風朔也是個怪人,明明說怕自己的武藝無人傳授,失絕江湖,可清塵每次去,他都沒有教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反而一個勁兒不停地講他那拋棄了他的關門弟子。
那日,洛清塵再一次去竹林,準備跟他辭別,不曾想,風朔卻先向她辭了別。
“好徒兒,今日前來,是與你來告別。”
洛清塵不解,“你要去何處?”
“去把你師兄給找回來。”
洛清塵嘴角抽抽,不是說不找了嗎,才一會兒功夫,尊嚴,氣節就都不要了。
“對了,為師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師兄便是那可以很儒雅俊逸,亦可以英氣逼人,率領千軍萬馬上場殺敵的墨染,墨丞相的第七子?”
呃?
清塵微微驚愕地看著他,驚訝於風朔念叨了整整一個月的人竟是墨染。而且風朔的這番話不正是她月前拿來搪塞淮葉說的那番話?
風朔以手做哨,林間忽竄出一匹馬,他快速上去,朝洛清塵揮手,“徒兒,你便在這蘇城裏等著為師和你的師兄回來吧!”
說完便揚塵而去。
洛清塵還處於怔愣當中,興許她知道了風朔這一個月來的怪異行為了。
這風朔莫不是準備當月老?而這一切的緣由竟隻是因為她開的一句玩笑,因為她的那句“我喜歡的那人是墨丞相的第七子,墨染”?
人生真是奇妙。難道說一切皆有定數,該有關聯的人終究會遇上?
風朔的出現,多少讓洛清塵改變了些,至少,讓她下決心做個“能武”之人。
再一次在白雲寺遇見王妃,已是半個月後。
“清塵。”王妃熟稔地喚住她,聲音溫柔親切。
聽到這個聲音,洛清塵微微動容,回眸一笑,走到她麵前,欠了欠身,“參見王妃。”
靖康王妃微微笑著,“清塵又陪母親來上香?”
清塵點頭。
一陣風吹過,清塵戴的麵紗隨風飄落,刹那間,一張與前世頗為相似的容顏暴露人前。
清塵未來得及去撿那麵紗,就聽到一聲驚呼聲。
“夫人,你怎麼了?!”
一聲丫鬟的驚呼,清塵抬頭就發現靖康王妃麵露慘白,額頭直冒汗,她驚慌,想起靖康王妃患有心絞病。她推開那個驚慌失措的丫鬟,扶住靖康王妃,把她扶到一旁的桌子坐下。
“王妃,你現在試著慢慢地平緩呼吸,讓身體放鬆下來。”
洛清塵說的同時,握住她的手,動作熟練的給她按了手上的幾個穴位,又轉頭對王妃身邊的丫鬟說:“看王妃這症狀應是受到驚嚇引發了舊疾,你們有沒有帶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