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些在現代已經絕跡的古籍,清弦幾乎都忘了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了。小心翼翼的把書放回原位,走到山濤麵前。原來古人想要得到一本書是這麼不容易。
“山濤哥哥,聽韓姐姐說你這幾天在抄書,晚上的休息時間都沒有了,我略懂一些筆跡描摹,要不我幫你抄吧?”
“哦,清弦還懂模仿筆跡?來,寫兩個字給我看看!”山濤似乎對此很感興趣。
接過山濤遞來的毛筆,清弦先是認真的觀察了山濤的字跡,在心中勾畫了幾遍之後,才在紙上落筆。第一個字還有幾分不像,幾個字以後,連山濤都嘖嘖稱奇“清弦果真厲害,要不仔細看,我都以為是我寫的了。”
清弦淡淡一笑,“山濤哥哥過獎了,清弦隻是懂一些其中的小技巧而已。”這項技能,完全是剛開始學習書法的時候,清弦以為能模仿得像就是寫得好,在模仿上下了很大功夫,而她在這方麵也確實有天分,無論是誰的字體她都能寫得七分像。起初還引以為榮,後來被爺爺狠狠地批評了,說就算會寫百家之字,倘若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就不能出師,為此,書法成了她每日裏著力最多的課程。唉,好懷念跟著爺爺學書法的日子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那山濤哥哥你看是否能由我來代替你抄書?”對自己的這一項技能清弦還是很有自信的,絕對能以假亂真。
沒想到山濤拒絕了,“這可不行,雖然你模仿得很像,但終究是假的,現在以假亂真尚可,往後被發現了,我山某人雖無英名,幾分薄麵還是要顧及的。”
唉,真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山濤說得對,文人最講氣節,怎麼會做這種魚目混珠的事,再說如果山濤答應了,這本書流傳到後世,“山濤字跡實為仿寫”恐怕又要成為一個千古未解之謎了。自己真是腦子抽風。
“對不起,山濤哥哥,是我考慮不周,隻是受你們的恩惠卻不能為你們做點什麼,清弦實在是愧疚!”
山濤在心裏不禁對清弦高看了幾分,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是男子的附屬品,雖不公平,但時代如此。清弦看起來年紀尚幼,既懂得知恩圖報,又有著難能可貴的獨立意識,真是讓許多男子都自愧不如。
“來,你再寫幾個字讓我看看,就寫你自己的風格。”
清弦雖不知山濤在想些什麼,還是大方落筆,寫的是“自在本心”四個字。山濤一看,連說三個“好”字,“清弦這四個字比起我來又寫出了另一種味道啊,”筆鋒清峻,鸞翔鳳翥,卻又透出幾分女子的柔婉嫻雅,真是剛與柔的完美融合,頗具大家風範,自己卻看不出是師出何家。“不知清弦師承何處?”
清弦調皮一笑,“哪有什麼師承啊,隻是無聊時自己亂寫著玩兒,筆隨心動而已。”這要清弦怎麼說?難道說我最喜歡的是王羲之和宋徽宗趙佶,對二者均有借鑒?
“好一個筆隨心動,看來清弦是真正做到了‘自在本心’,比起我來可是灑脫多了!”山濤感歎。
清弦也是在心中暗暗歎息,古人說‘字現人心’,自己生活的時代可比這封建時代開放幾百倍,從小又能在家人的寵愛中隨心所欲的生活,‘自在本心’又有什麼難的?可對於一個身為一家之主的古人來說,時代、社會、家庭給予他的壓力注定了這四個字隻是一種追求,心中無自由,筆下又何談自由?
“白天我不在的時候,清弦就幫我抄書吧?”山濤話風一轉,清弦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每每幫人抄書都會要求自己也可以抄寫一份留作己用,所以時間才會不夠,若清弦能幫我把這一份抄寫下來,那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況且我可是很喜歡清弦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