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父親的失蹤(1 / 1)

第3章 父親的失蹤

淚墨幻想過無數次見到父親的情形,卻不曾想到過觸目接觸的竟會是如此光景。屋舍裏麵到處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裏麵還有一種暗洞裏的獨特味道——萬物腐敗的氣味。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父親並不在這裏,他去了哪裏?

淚墨在紫竹林生活了下來。父親說過:“想離開,除非我死。”父親說過的話,她一直都記在心裏不曾忘卻,她不恨他,隻是覺得哀痛,為自己如此深得他的憎恨。狼王在淚墨回紫竹林不久就被她趕走了,它應該去找它的族類,而不是呆在孤寂的這裏。淚墨記得趕它走的時候,它緊咬著她的衣袖不肯鬆口,眼神充滿了憤怒和不舍。無奈之下淚墨隻好伸手撕破了衣袖,後來躲在房內半月不出,而狼王一直在外守著,白天黑夜不停的嚎叫撲打門板,叫聲淒厲的令她曾一度想割了雙耳,直到叫聲終於在一天終止,她方才走出了房間。

狼王走了,它必須走,這裏有著太多的限製,它的世界不該在這裏。

每天,淚墨都會飛身到竹尖上站立一整天,看著日升日落,月現月隱,有時會漫步在竹林間看著江湖人深陷幻覺中的醉態及自言自語。時間長了,她發現自己居然能發音說話了。她發出的第一個字是她的笑聲“哈哈”的狂笑聲一直充斥著她的耳膜。開始的時候,她每天都要自言自語的說好幾個小時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話也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她發覺自己已經有一年有餘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了。她沒有說話的欲望。

直到有一天林間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闖進紫竹林的時候,淚墨正在負手看蝴蝶嬉戲。

“在下素緞”。

“煥然”。

兩人分別報上姓名!

自稱為素緞的女子接著說:“尊我家宮主之命,特請姑娘出穀,還請您前往月霄山與主人一敘。”

淚墨的手中落了一隻黑色蝴蝶,她輕聲一笑,輕吐:“如若不去呢?”

名喚素緞的女子遞上一支晶瑩剔透的玉笛。

淚墨臉色微變,掌中蝴蝶展翅飛走。

素緞道:“我家宮主說獻上此笛,姑娘定會答應。”

是的,淚墨會答應。因為她要前去問清楚父親從不離身的曲柔笛為何會出現在他人手中。

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

離開紫竹林的時候,淚墨親手燒了這裏,她愛這裏卻又無比的憎恨這裏。熊熊的烈火很快便吞沒了整個紫竹林,她的心忽然間踏實了。這樣也好,離開這裏她便再也不需要回頭路了。

她以為她會很喜歡外麵的世界,一如八歲的她那麼迫切的選擇離開紫竹林,不就是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如今她終於出來了,如願看到了漂亮的屋舍,熱鬧擁擠的人群,在道路兩旁擺各種攤位的小販,甚至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偶爾還會觸碰到她的身體,這一直是她原來想要的,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她的內心卻是一大片沉甸甸的悲涼。她是怎麼了?終於如願以償了不是嗎?可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很難受,難受的想哭。哭?淚墨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頭給震住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從小到大遇到那麼多的困難,她都不曾哭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眼淚。二十年來,她隻會笑。笑的時候唇兩邊的弧度習慣性的向上揚起,她早已練得爐火純青。很多時候,話還沒出口笑容就先溢出唇畔。她常笑,但她並不快樂。快樂隻屬於那些幸福的人,而她不幸福,也從來沒有機會去知道幸福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注定是一個與幸福絕緣的人。

“姑娘。”素緞打斷了淚墨的思緒,輕問:“姑娘可是累了?”

累?淚墨笑。也許吧,不是身體而是心靈,這好像有點麻煩。

“一連趕了幾天的路,姑娘想必已是累壞了,前麵不遠就是客棧,不如今晚就在此留宿一宿,姑娘意下如何?”素緞見淚墨點頭就上前招煥然過來附耳說明後,方先行去打點食宿。

煥然默默的跟在淚墨的身後,距離不近但也不會覺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