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天氣大熱,眾人都在房子裏呆著不出門,寶玉屋裏好幾個丫頭中暑了,他也忙得著急上火,黛玉這幾日都呆在屋裏,除卻早晚請安,沒怎麼和兄弟姐妹們說話,好在熙鳳學字熱心,天天往瀟湘館跑,才稍解寂寞。
和紅樓夢中不同的是,賈珠既然沒死,賈璉夫婦也就沒有管家的差使了,賈璉前年巴結了一個小官,在禮部做個小筆貼式,前陣子到關外去了,怕是這幾天就要到家,熙鳳扶著筆出神了一會才開始練字,看來是想相公了。瀟湘館內內外外都忍著笑,這哪能瞞得過熙鳳,她放下毛筆笑道,“等你們成親了,比我還要想也未必呢。”
黛玉正剝枇杷吃呢,聞言笑得岔了氣,天方羞紅了臉上去給她捶背,一邊就勢把盤子接過去埋怨,“隻是愛自己剝,指甲染黃了怎麼好。”雲霽早剝好了十幾個奉給熙鳳。眾人便暫停練字,吃果子說笑。
一時熙鳳見眾丫鬟都各自行事,衝黛玉使了個眼色,湊近了低聲道,“我在姑媽麵前說話的時候,聽她的口風,你在宮裏相當吃香,可是這樣?”黛玉知道她這麼一說必有原因,笑著點頭道,“老佛爺頗喜歡我的。”
“那就沒錯了,妹妹聽我一句,你現在是出頭鳥,小心遭忌,還是盡早定下來的好!”雖然不再是管家媳婦,但熙鳳還是爽利中透著那麼的精明,黛玉心中頗以為然,隻是她和孝莊商量好的事不好和別人吐露,隻是低頭笑道,“妹妹受教了。”
鳳姐也是聰明人,點到即止說起別的事,和黛玉說起賈璉在外頭的見聞,他們夫妻感情還好,賈璉在蒙古過得不算太愜意,不過也見識了不少新鮮事,自然不忘和夫人寫信彙報了。前幾天來信的時候,他已經走到張家口了,如果沒有什麼突發事件,估計這幾天該到家啦。
果然,沒過多久,平兒便跑來把熙鳳喊了回去,熙鳳難掩喜意,忙放下筆和平兒去了。晚上就有丫頭來送土儀,是風幹的牛羊肉和奶皮子、酸奶酪和幾卷牛皮,黛玉大笑,吩咐把牛羊肉撕一點兒上來嚐鮮,牛皮和其他肉製品都裝箱儲藏起來,到時候送回家給弟弟吃。
天方最是好奇,不等黛玉吩咐,先切了一些奶豆腐、奶皮子和酸奶酪上來,那酸奶酪果然酸得要命,眾人都大呼受不了,唯獨黛玉早有心理準備,倒吃了整整一塊,這帶著曠野氣息的食品倒讓她想起了前世很喜歡喝的蒙古奶茶,不過身邊的這些人都不具備煮奶茶的手藝,也隻得遺憾地把念頭擱進心底。張羅著把牛皮切一些出來,給自己做一雙牛皮靴子。
賈璉找的這些牛皮雖然不差,但也夠不上給黛玉做靴子,雲霽給月圓使了個眼色,月圓會意點頭,第二日正好紫梨來請安,兩個人一碰頭,心照不宣地一嘀咕,過了幾天,一雙小牛皮綴紅絨球水田布小靴便送到瀟湘館裏,黛玉看了讚了兩句,便也丟到腦袋後頭,一心煩惱別的去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過半個月,幾個阿哥同時看中黛玉的消息便在京城上流交際圈沸沸揚揚地流傳了起來,一時間眾說紛紜,賈府驟然成了許多有心人關注的對象,而黛玉的心意,自然也成了這年夏天京城裏的一個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