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嚇傻了，蔣晗露出的屁股上，最後一棍跟第一棍的紅痕交疊，兩滴、三滴血滴一絲絲的伸出，凝結成了血滴，飄在了蔣晗臀峰上，仿佛淘氣的娃娃踩著大氣球不停晃蕩著。
小小呆坐在沙發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被幾棍子就打得站不起來的蔣晗，不敢再看賀煥，隻轉過頭呆呆地衝著神色不動的古楷道：“大少爺，你們要打死阿晗嗎？”
古楷一憋，雖然他極力讚成嚴懲蔣晗，可是執棍行刑的是賀煥，這丫頭衝他埋怨什麼？
小小卻已經分不清方向了，不要說賀煥以前懲罰小小，巴掌、板子、藤條，打得再狠也沒見過血，而且胡伯都說了，賀老大打她一直都是表皮傷，當時疼，淤血散了，不傷皮不傷肉，屁股還是屁股。就是病發前的那頓皮帶，也是十幾下之後見的血，哪裏像打阿晗，這才幾下，屁股就裂了縫。
賀煥不言不動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蔣晗，眼裏不怒不冷，卻讓蔣晗喘息了幾秒後，兩臂一撐又站了起來。賀煥眼裏一閃，回頭望了眼呆傻般的小小，轉頭大聲道：“蔣晗，抬頭，看著小小。”
蔣晗一抖，咬著牙，睜開被汗水糊住的眼睛，望著蹲坐在沙發上，滿臉眼淚鼻涕，兩眼幹涸的小小，心裏狠狠一擰，後身再重的棍子都不如小小的眼神讓他身心劇痛。蔣晗啞著聲兒，想要衝著小小說什麼，可話到嘴邊，沒有了力氣。
賀煥看著蔣晗身後幾條棍傷上皆滲出的紫砂，輕敲著他後背冷聲道：“蔣晗，這才幾道傷，小小已經如此。如果你死了呢？”
小小心髒一抻，仿佛被人拿著指尖在他心口擰巴般，針刺般的銳痛襲來。賀煥言語上的訓斥遠不如小小那張沒有生氣的小臉更讓他心神巨震。蔣晗嘶啞著嗓子，衝著小小喊道：“丫兒，喝口水，嗓子幹了。”
古楷一笑，伸手拿起了水杯，遞到了突然老實了的小小嘴邊，見小小無意識般的喝了下去，忍著心痛對蔣晗道：“你以為把小小托孤了，就沒有後患了？我現在給小小喝的是水，要是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別人給小小喝□□，你管得著嗎？”
蔣晗明知道古楷是在激他，可依舊脾氣上湧，到底不敢在賀煥麵前爆粗口，隻咬牙切齒的等著古楷。古大少閑閑一笑，絲毫不懼，挑釁似的把縮成一團的小小抱坐在了腿上。
賀煥沒再讓兩人口舌來往，瞄了眼蔣晗後身，一排排的棍傷血塊在皮膚下淤積，三個大腳印在臀瓣上排排站般“鱗次櫛比”，蔣晗屁股短短幾分鍾見紅白交錯，青紫交加，還沒幾下，卻仿佛沒有了下棍的地方。
賀煥眼睛一眯，抬手一棍抽在了臀腿交界處，不待蔣晗和小小反應，連續三下依次上移，夾風帶雨般的重棍狠狠砸在了蔣晗後臀上僅剩的完好之處。到此，整個臀部棍傷、踹傷、巴掌傷加上廝打中淤痕刮傷，蔣晗五顏六色的屁股再沒有好地方了。
蔣晗被幾下橫掃的大棍拍趴在了桌麵上，一下下急喘著氣兒，半睜著眼睛，力氣全失。
小小被古楷抱坐在懷裏，如失了生氣的奶娃娃般，再無生氣，剛才跟蔣晗一個落地，一個高叫的雙簧勁兒也消失無蹤。
賀煥瞄了眼蔣晗，看了眼小小，跟古楷對了個眼色後，手撫上蔣晗後背，低喝道：“記住疼了嗎？”
蔣晗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賀煥聲音不變：“今天打你的是我，教訓小小的是她的家人。如果你再沒有個前後思量，做事不用腦子，那給你教訓的就是別人。而小小，你再也管不了，碰不到。”
蔣晗一抖，用盡力氣抬起頭，看著眼淚如瀑布般一層層蓋住臉龐的小小，鼻子一酸，終於淚下。跟劇痛中條件反應下的眼淚不同，蔣晗到此時才知，身上的教訓遠不如真人真物給他的活活的刺激。
古楷放下小小，一邊給她提褲子，一邊高聲道：“蔣晗，男人憑本事說話，靠誰不如靠自己。我謝謝你相信我們，但是，我要是你，我寧可自己賴活著也不把最愛的人交到別人手裏。那不是義氣，是沒本事！”
蔣晗一頓，半趴在桌子上，半天沒有說話。
賀煥剛要開口，就見提上褲子的小小，掙脫出一時分神的古大少懷抱，滴著眼淚，滿臉汗水鼻涕的向他一步步走來。賀煥心裏微歎，轉過了身。
小小走到賀煥身邊時，歪頭望了蔣晗許久，突然蹲在了賀煥腳邊，低低地，無盡哀求道：“表少爺，不打了，好不好？我知道，我明白，你們是為阿晗好，可是，可是他屁股都開花了呀，真的開花了……”小小一行行眼淚砸下，落在了賀煥的皮鞋上，小臉上滿是哀懇：“表少爺，您，您打阿晗，不就是，就是為了讓他長教訓嗎？可是，您，您根本不用打他，他，他最怕您。我們，我們不認識你的時候，阿晗，阿晗就怕您。上次，上次，您，您打了他幾下，他幾天都沒睡好，他屁股好了就忘了，可是，可是您跟他說的話，他，他都能背下來。所以，您別打了，好不好，他，可疼可疼了。”
小小如街頭流浪狗般，蹲坐在賀煥腿腳，手指尖輕掐著賀煥褲腿，小臉上是許久沒有過的惶恐無助，口氣平緩，眼神呆滯。不要說蔣晗心痛欲死，就是賀煥都是心裏一疼。古楷微白著臉大步走上前，一把抱起她，拍了拍她坐在地上沾到屁股上的灰，忍著心疼道：“站直了，誰犯了錯都得受罰，小小。如果今天你出事，你現在的心情就是我……就是蔣晗該受的。”
小小一僵，抬頭看著古大少，訥訥道：“我們，我們知道錯了，還，還要打嗎？”低聲哭著，就要往地上蹲。
賀煥和古楷齊步上前，古楷就近一把把小小攬在懷裏，也不吱聲，就把她抱在懷裏，猶豫了一下摸了摸她腦袋，長歎了口氣，低頭道：“蔣晗長沒長教訓不是你說的。”
小小立馬轉頭望著搭在桌邊，臉色蒼白，眼底暗青，虛脫般的蔣晗望去，擰著身子掙開古楷，小跑著趴在了蔣晗後背，小手一下下的摸著蔣晗汗透的頭發，看著他血絲下流，五彩斑斕的屁股，“嗷嗚！”一聲大吼，哭坐在地：“為什麼打阿晗，為什麼要打阿晗？屁股挨打很疼的，表少爺，大少爺，阿晗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錯了，為什麼要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