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煥不太清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當年的事情過後,賀煥除了對兩個妹妹,其他女子的觀感統一在欣賞和不欣賞兩個層次上。而欣賞得再厲害,也就是酒桌上多喝兩杯,見麵時多說幾句,幾乎沒有欣賞到深層次的地步。
賀煥被古涵山催婚催得頭昏腦脹時,下樓瞥見小小正坐在沙發上帶著耳機嘟嘟囔囔的背著專有名詞,剛催肥的小臉又縮了回去。賀煥笑著走到小小身旁,揉了揉她腦袋,輕聲問道:“剛吃完飯,也不歇歇?”
小小見是賀煥,忙放下筆記仰頭笑了起來:“表少爺今天不忙?要不要喝茶?”
賀煥笑著搖頭,拿起她筆記慢慢看起來,正要對她進步不少的字跡指點,手機響起。
小小一直挨在賀煥身側,一轉頭看到了來電屏上的美女照片,小心髒突地怦怦跳起,夜已深,人亦靜,美女來電叮鈴鈴!
賀煥自然地接起了電話,全是公事,可語氣卻不是往常辦公般沉硬簡短,而是帶著少見的溫和和隨意。
小小對人的口氣變化敏感至極,尤其還是賀老大的微變!於是,悄悄豎起了兔耳朵,裝作靠在賀煥肩膀撒嬌,把腦袋衝著電話靠了又靠!
賀煥右手拿電話的姿勢不變,左手一抬在小小屁股上輕拍了一下。
小小老實了,自動自覺地跟賀煥保持了半米遠的距離,慢慢撅起了嘴,為古大泊憤憤不平起來!
是的,她怎麼“玩弄”古大泊自己都沒感覺,可是見她心裏古大泊的標配賀老大突然“紅杏出牆”,心裏酸酸疼疼的,生平頭一次對賀煥有了小小的,極其微小,可以忽略不計的腹誹!哼哼!
小小第一次對蔣唅說古大泊和賀老大關係不正常時,蔣唅既沒有詫異也沒有怪異。小小和蔣唅自小生活在社會邊緣,倆人本身就是主流群體眼中的另類,所以對於小眾的感情接受程度要遠高於平常人,而且日日對著蔣豪雄和封瑟瑟的高調生活,想怪異都沒那勇氣。反而,蔣唅聽說賀煥和古大卜貌似存在不正當男男關係時,倒是鬆了口氣,揉著小小腦袋道“怪不得,怪不得,這些年外麵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兒了,隻不過,古大卜……”蔣唅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小小得意道:“原來我也沒想到那,這回回來以後,我每次見古大泊看賀老大的眼神就覺得熟悉,後來才發現,跟瑟瑟姐看三姐一個樣兒呀!可是,賀老大,悶悶的,說他沒反應吧,這些年該跟女朋友在一起的場合都是跟古大泊在一起,去這去那,吃飯聊天;說他知道吧,又沒見什麼回應……”小小撓撓頭,越說越低落,最後哼唧道:“欣然說,她最怕嫂子進門,嫂子再親也是外人,而且古大卜和賀老大要是娶媳婦一定是很厲害家庭出來的女孩子,那樣的女孩子,即使欣然不怕,我也怕……”小小當時抱著蔣唅低落道:“欣然不知道這些,可我,也希望家裏就是這些人,永遠,都是這些人,我怕,我怕見外人,古大泊現在對我……很好很好很好,要是有了媳婦,我聽說別的人家長子結婚後就會分家,我,我害怕,阿晗,我是不是很自私?”
蔣唅當時摟緊了小小,咧嘴笑道:“有什麼怕的!他們分家,咱也有家!再說,賀老大要是跟古大卜想一塊了,咱就當做好事積德行善,幫幫你那個驢臉大哥。要是賀老大沒那意思,那就水到自然流,愛娶誰娶誰,愛分家分家,大不了,我們倆關門過小日子,偶爾把你爹接過來住,主臥給他,至於你大哥,愛怎麼著怎麼著。”
小小習慣了跟蔣唅過小日子,並沒有多想以後的自己是以什麼身份跟蔣唅過日子,當時腦子裏都是賀老大對古大泊有沒有意思呢?有沒有那個意思呢?
賀煥放下電話,回頭見小小發起了愣,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小腦袋,溫和道:“看完書早點睡覺,別學迷糊了。”
小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上前抱住賀煥賀煥的胳膊,帶著自己都說不出的委屈小心翼翼地問道:“表少爺,您很喜歡她嗎?這個,這個姑娘?”
賀煥臉色自然,隻輕斥道:“胡說八道,哪裏學的這些?”
小小少見的遇難不退,追問道:“表少爺,那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生怕賀煥再訓她,拽著他胳膊晃個不停。
賀煥哭笑不得,這小丫頭如見跟他真是不見外,可見她這些日子除了做題難得說別的話,也想逗她休息一會,便應付道:“看著順眼些的!”
小小扁嘴嫌棄道:“表少爺語文真好!”
賀煥大笑,揉了揉她腦袋,似乎沉默了一會。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親信下屬當然不會問,弟弟妹妹不敢問,最親的古泊然,哦,泊然跟他無話不談,可是卻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對了,老爺子問過,問過不知道多少遍。賀煥心裏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可是哪裏敢跟老爺子說,頭天說完,第二天古宅外麵就能站一加強排符合他條件的備選外甥媳婦。
所以賀煥還真沒跟人說過這個問題,見小小賴在他身旁不依不饒的小模樣,笑笑道:“最好堅強些的,獨立點,有主見,有攤自己的事兒,做什麼無所謂,別整天閑著沒事盯人就好,別給我添麻煩,我也不會給她添麻煩。”
小小大眼一亮,追問道:“長相呢?”
賀煥吐口而出:“個子高點,頭發硬點,愛運動,身板兒好,別嬌嬌滴滴的,跟她出門我還得看天氣預報,風大吹跑了還得去找,麻煩。”
小小突然捂住了嘴,把馬上要脫口而出的“這不就是古大少嗎!”死死咽了回去,抬頭見賀煥一臉沒意識的冷靜表情,自己感情問題都似懂非懂的孟小小同學,迷茫了。
小小很快把賀老大的選妃標準忘在了腦後,賀煥起初還擔心小小嘴巴像古默然一樣,前後通風,上下貫通,可隨後一看,小小是問完就忘,不知道有沒有跟每周排隊給她打電話的蔣唅說,但是家裏人,咳咳,起碼老爺子那兒還沒有反應。
臨近十一月,小小的模擬成績越來越高,人卻越來越瘦,原來跳脫伶俐的小姑娘也越來越癡呆迷糊,每天除了做題就是準備做題,雖然這種狀態對考試極好,可是古涵山還是心疼的直抽抽,終於,自從挨了板子後就被調養的感冒都欠奉的小小同學,突然累倒發燒了一天半後,古涵山怒了!
古涵山坐在床頭心疼的摸著女兒瘦出了下巴尖的小臉,見仨兒子齊排排的站在床邊,氣不打一處來,從老大訓起,看著賀煥無奈道:“小小就跟你親,連我都不正眼看,你也不常回來陪她說說話!”
賀煥無奈的揉著眉頭,暗道“我倒是不介意陪小小說話,可是我怕跟您說話呀!我每次跟小小說話,您都站在旁邊跟參觀動物園似的,不一定哪句就接上話,尤其接的還是‘婚話’”。
古涵山見大外甥一副點頭受教卻不以為然的樣子,便把矛頭指向了大兒子:“一個禮拜回家一回!要是給我帶回個兒媳婦也成,要是有個兒媳婦,小小有個嫂子,也不至於燒成這樣都不言語!連個兒媳婦都帶不回來,要你什麼用?”
古楷懵了,小小發燒跟他沒帶女人回來有什麼必然聯係嗎?他長了三十多歲,任勞任怨,累死不算的,到頭來,最大的作用就是往家拐賣婦女兒童嗎?
古涵山見大兒子癡呆反常的樣子,也不想再看,轉頭對小兒子氣怒道:“你大哥七年不談一個朋友,你一天談七個朋友!你談朋友那勁兒哪怕有一半放小小身上,你妹妹都不至於累倒如此!”
古默然想哭,天知道他對小小愧疚到什麼地步,巴不得天天守著她,可是人家二小姐看那寫幹了水的禿筆都比看他順眼,看見大哥起碼還給個正臉,見他連背影都不給,稍微主動點,就會打擾到二小姐的數學大業,不出去找樂子,難道還守在家裏被老爹玩耍取樂?
古涵山見二兒子一臉憋屈不敢說的樣子,心裏舒坦了些。回頭見小小躺在被子裏,捂著小臉笑個不停的樣子,氣得抬手隔著被子拍了她兩下,溫斥道:“月底徐老師家裏有事,一個星期不過來,不許再看書了,跟爸爸出去走走。”
小小立馬搖頭,扁著嘴不理古涵山了。
古涵山無奈,製不住女兒,立馬回頭在兒子身上找平衡,伸手點了三下“阿煥,泊然,你們哥倆誰能把小小帶出去歇歇,那個,今年就不用找女朋友了!默然要是能,今年隨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