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上,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捆綁在火柱上。在那張精美絕世的臉上,可怖的疤痕顯得格外刺眼。
一身穿黑衣,一張國字臉的人做勢要點燃火把,“東方旻,拿那座寸草不生的邊遠城池來換她。”
對麵,高大的棗紅馬上有一男子,高挺的鼻子、性感的珠唇、高挑的眉裏透露著一種威嚴,驚鴻一瞥後便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白石郎曲】中的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這一句詩。
“不可能。”這句話說的毫無感情,冰冷得讓人一顫。
“果真冷情!也虧了然落卿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了。但我最後再說一次,拿那座月光城池來換她,否則我就要點燃火把了!”說完,黑衣男子揮了揮火把。
然落卿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眼裏盡是淡然。她仿佛已經知道結局,隻是在坦然地等待。
她,然落卿,宰相府人微言輕小妾生的女兒,一個曾經常年住破院,無衣穿,沒飯吃的無名小姐。本是母子三人相互依靠,不及饑寒交迫,母親終死,剩下兄妹二人絕境求生。將死之際,她遇見了他,他也救了她。從那之後,他是她的主,而她隻是他的奴。她原本隻是個不會武的小女孩,為了他,盡管錯過了最佳練功期,一直拚命學武。之後,成了他的貼身暗衛。時間的流逝,讓懵懂的她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這個一直高高在上、不能觸碰的人,她知道不該愛上,可卻還是愛了,她不敢說出這份愛,隻是把它藏到心靈深處。在一次刺殺行動中,她為了護他,而犧牲了那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成為了一個醜陋不堪的女子。。。。。。
風沙中,東方旻轉過頭向側麵的小太監說了些什麼,然後不屑地轉過身。他這神態讓人不覺中便覺得這是神者在駕臨大地。
隨後,尖細的公雞音便響起:“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然落卿勾結東方與犯上作亂,欲謀反篡奪王位。現,將被火焚,純屬自食其果!”
話完,然落卿心裏好像被撕碎,本以為他隻是會讓她死,然現在卻為了名聲而昭告天下她犯上作亂?為他鏟除異己,護護等上王位,保他建國的安危,他就連死前最後一點尊嚴都不給她嗎?
容不得然落卿心碎之時,一個戰士模樣的少年從建國軍隊裏衝了上來,氣勢洶洶地朝東方旻喊道:“你這個敗類,你還記得我姐是怎樣助你等上皇位的,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當真對你有這麼重要嗎?我姐犯了什麼罪,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燒死嗎。。。。。。”
還沒等少年罵完之時一個絕色女子便一刀刺入他的肺腑,“叫你亂罵!”
東方旻眉頭緊鎖,警告似的掃過女子,女子心中一驚,挑了挑眉,又氣淡神閑。
然落卿頓時傻眼了,那是她的至交好友上官珮,她們曾經一起完成東方旻交付的任務,互相幫助,互相扶持。現在卻殺了她相依為命的弟弟,他隻是個初長成的少年,隻是為自己敬愛的姐姐鳴不平而已,她們就這樣剝奪去了他的生命!。
“上官珮!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就這樣殺了他!”然落卿吼到,這時的她儼然一個瘋子,瞳孔放大,麵容猙獰。那粗大的火柱硬是被她震的搖動。
“因為他辱罵了旻。”上官珮輕描淡寫地說到。
旻?他們。。。。。。在一起了?
好似看懂了然落卿的心思,上官珮不屑地向然落卿挑了挑眉,之中,還摻雜著濃濃得意。
沒了剛才的激動,然落卿緩緩閉上了眼,心中一片冷熱,細長的指甲緩緩嵌入血肉中,牙齒漸漸咬緊。
她感覺現在自己的心在不受控製地流血,很痛。。。。。。很痛。。。。。。
片刻,緩緩睜眼,她苦澀一笑,質問道,“就算這樣,你就能殺了然禾嗎?他隻是個孩子。”
上官珮抽抽嘴角,淡淡地說道,“這就是他的命,你們兩兄妹的命就該這樣。”
說到這,東方旻眉頭一動,心中波瀾泛起,微微撇頭,不再言語。
然落卿看著沙地上滿嘴鮮血的少年,就不禁濕了眼眶,她抬頭,望著天地一體的火紅天空,終是放聲大笑,一行清淚延麵落下,些許蒼涼,些許悲寂。
她後悔了,後悔當時遇見了東方旻,不然然禾就不會死。
看著東方旻依然咬牙不鬆口,連上官珮都殺了然禾,氣急地一聲令下,“點火,燒得越旺越好!”
東方與,叛亂的藩王,趁火打劫擄來落卿然,原本精打細算地想如願以償得到月光城,果不其然還是失望了。
序幕終於落下,在利益的交鋒下,犧牲的必須是她然落卿。
一抹殘陽染紅了最後一塊天際,縷縷黑煙在空中騰起。
火勢漸漸大了,包圍著她。灼傷的不是她的身,而是她的那顆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佳人逝,紅顏落,熊熊烈火吞沒了她那嬌小的身影,一切都隻是落花無情,流水有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