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聲掩蓋了屋內巨大的聲響,那是血影不甘的嘶吼,一聲聲傳達著他內心的對於死亡將至的癲狂。
“你的心就那麼狠嗎?你還那麼年輕,還要大好年華沒有享受,就要奔赴死亡。就算與我同歸於盡也沒人會知道,不會有人感謝你,更不會有人記得你。”在死亡的陰影下,血影著急的大叫道,企圖阻止東浩瘋狂的舉動,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你不懂,有些人就是這麼傻。”東浩複雜一笑,眼底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熟悉的模樣赫然清晰在目,那是經年累月的回憶,歲月也無法磨滅。
記憶中的小人從一片模糊的混沌中走出,帶著幾許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回憶的大門打開,往事漸漸蘇醒。
那是一座大山,高聳入雲,草木茂盛。就在山腳下,一群孩子在玩耍嬉鬧。
“你在做什麼嗎?我們是不會理睬你的,想和我們玩,你夠資格嗎?”在那群孩子中一個衣著華貴的孩子叫道,順勢一指人群中的一個孩子,稚嫩的話語帶著說不出的厭棄之意。
“我......”被指責的孩子漲紅了臉,想張嘴說些什麼,卻說不出話來。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為首那個衣著華貴的孩子,睜大著眼睛帶著懇求之意。
“看著你就倒胃口,沒有資質的人我不屑為伍,我們走吧。”為首的孩子譏笑道,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驕傲與得意,像一個戰勝者一般洋洋得意的走了。
其他孩子見此,稍作猶豫也跟著一起走了,留下那個被排擠的孩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低著頭默默不語。
“喂,你在這做什麼?”一個聲音從樹林裏傳來,帶著些許不解,從遠至近。
“你是誰?”站在草地上一動不動的孩子,抬起頭帶著滿眼的迷惑看向聲音的方向。
“你可以稱呼我東浩。”那是一個帶著善意微笑的孩子,身穿獸皮,腰間背著滿滿的柴火,卻絲毫沒有覺得不堪重負。
“嗯,我叫寧信。”猶豫了一下,孩子慢慢說道。
“沒人和你一起嗎?”東浩疑惑道。
“他們都嫌棄我資質底下,無緣大道。”寧信默默說道,麵容帶著平靜,似是接受了這一切。
“啊?他們當著是無理取鬧,你就放任他們如此對你?”東浩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不懂。”寧信微微搖頭,自顧自地說道:“生在修道世家,既是榮耀,也是挑戰。家族內若沒有那一代代的資質超絕的世家子,又怎麼能傳承之今,從而威震於世呢?”
東浩沉默了,寧信的話太沉重,令他無法回答。
“我不恨他們,隻恨我自己太差,在起點就被落下,卻無可奈何。”寧信繼續說道,稚嫩的眼神裏帶著無限的憧憬與渴望。“多想有機會達到那大道頂端,去體味那不一樣的風景。”
“我相信你可以的。”寧信的話像是響鼓重錘,東浩的心重重一跳,脫口而出道。
“謝謝。”說出心裏話的寧信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感謝。
“既然你沒有夥伴,我也是孤單一人,不如我們一起去玩吧。”東浩笑著提議道,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期待,到底是孩子心性,玩心重於一切。
“好。”寧信答應道。
兩個孩子就這樣有說有笑的走向時光深處,消失在模糊的歲月裏。
“我說了,你不是我,你不會懂?”長大的寧信帶著張開的眉眼,皺著眉壓抑著情緒,冷聲緩緩說道。
東浩沉默不語,眼神中帶著強忍的難過,似是無法接受寧信所說。
“你真傻,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我終究是要去追尋心中大道,在修道之途漸行漸遠,千百年後我容顏依舊,而你早已枯死在深山老林。”寧信帶著不耐煩,冷冷道。
“大道真有那麼重要嗎?”東浩開口道,麵色蒼白,神色木然。
“你不過一介布衣百姓,人生不過百年,如同蜉蝣於天地,終究不過一場空幻。”寧信隻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