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風也漸寒。光看起來暖洋洋的,可當你真經不起誘惑走出門去後,才發現這隻是一個騙局。
趙留羽的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肌若凝脂,發如香墨。
“來,張開嘴。”他好像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第一天的失敗,於是對喂粥這種事情異常執著起來。結果到第三次的時候,其角度的精準和力度的把握便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以至於讓我很是懷疑他是否在這方麵有著極高的天份。
“楚曉他們……真的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問,緊緊地盯著趙留羽的雙眼。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但是他這扇窗戶像極了魔術玻璃做的,隻能裏麵往外看得清楚。
“如果你再提楚曉這兩個字,我不介意把你的擔心變成現實。”他邊說著邊隨手把空碗放到一旁的桌上,隻是這樣的一個小動作也優雅的一塌糊塗。
聞言我馬上閉了嘴,沒骨氣地露出了討好的笑。
“其實……我想在水神祭的那天晚上去湊個熱鬧。”我又道,左手不自然地順了順垂在臉頰邊上的發絲。
趙留羽一愣,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變得僵硬了起來。
但是那隻是一瞬間,一瞬間過後,笑容又恢複到他臉上,“這種事情,我聽你的。”
我傻笑,腦裏開始翻江倒海,他說這話是準備讓我激動而死嗎?不過,我要矜持!
他現在隻是一時興起,而我也並不打算真的留下來。要走,隻是缺少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就是水神祭。
我剛感覺到身體恢複了些,便馬上下了床。原本就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說真的,實在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的生命。
早就脫離了原本每天上學為了未來疲於奔命的生活,現在我早上一睜開眼就想到的便是把每個房間都好好打掃打掃。
在楚府是這樣,在這裏也沒必要變這個規矩。我看趙留羽身邊也就隻有明水一個人,剛好我把一些瑣事給分擔分擔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樁。
挽起衣袖,迎著陽光,整理好床單後,我便開始找一些或許需要清洗的衣物。門咿呀地推開,我看見明水正怔怔地瞪著我,樣子有些詭怪。
“你在幹什麼,欣兒,你的藥還沒喝完呢。”她的語氣有些生硬,讓我想到那天晚上她對我說的那些話。
我望著她,露齒一笑,“沒事,我身體好得很!明水姐姐,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盡管吩咐給我去做,什麼活我都做得來。”
所謂新來的討好老員工隻怕也就是這麼回事了吧!
“我哪敢……”明水不吃這套,眉微微一皺。
“我以後不會了。”我打斷了她突然這麼說,笑容也變得苦澀起來,“在這裏,我不會惹留羽哥他生氣,我保證,我不會說任何忤逆他的話。”
我知道,我的保證對她來說可能連一個快過期的廉價麵包都不如,但是也隻能這樣來表達自己的心意了。
我自私地不想讓自己受傷,卻從來沒有任何想要傷害趙留羽的想法。
明水沉下臉,那表情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那也總比純粹的不高興要強多了,至少給了我和解的希望。
“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是公子派的人去夜襲楚府。”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
“我怪他又怎麼樣呢,再說了,他救了我,也放了楚曉和我的朋友們。”我歎了口氣,手裏清理物什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靜得連我們的呼吸都能聽見。我低垂著眼簾,明水望著我,神色有些複雜。
去計較那些已經失去的東西卻不珍惜眼前,這樣做究竟能得到什麼?
我想,明水是個很好的人,因為她是真心在關心著趙留羽。我不準備再跟她解釋什麼,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可沒過一會兒,一雙大手突然從腋下一抬把我給舉了起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是趙留羽的聲音。
又是問的這一句,由此可以看出這些人的語言到底有多麼貧乏。
“我準備把夏天換下來的衣裳拿去洗洗。”我理所當然地回答,以為還能像剛才一樣平靜,卻發現臉頰有些開始發熱。
我為什麼要這麼直言不諱呢?一副小家子小氣的樣子,這可得讓趙留羽留下多麼庸俗的形象啊!
“我……其實我是準備翻翻看有沒有喜歡的書啊什麼的……”我想把自己原本不存在的充滿文藝的形象救回來,可是才說完就發現我這個懶鬼從來不去看什麼文言文之類的,一直都是打混過日子。
這書拿到我手上,可真難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