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明知旱蓮三月開花,天下萬物豈有逆天而行的道理?”
白羽萱哼了一聲,沒有作答。
“你二人調戲夠了沒?”那人聳聳肩,笑道。
“什麼調戲?!”白羽萱不悅地瞪了那人一眼,幸好天色已暗,他們看不到她臉上的紅暈。
“哈哈,開個小小玩笑而已嘛!姑娘何必如此氣惱?”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氣惱?!”白羽萱怒道。
“不敢不敢。在下哪隻眼睛都不敢用來看姑娘您。”那人嘴上道歉,麵上仍是嘻嘻哈哈,毫不在意。
“天色已晚,先去竹屋吧。”鍾離道。言罷,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便走。
那人道:“不錯,我還要回去繼續享用我的猴兒酒!”也轉身,大步向前。
白羽萱早就想起身,奈何坐在那裏時間太久,腿腳已經麻木,此刻見他二人要走,不由心下焦急。
“我呢?!怎麼沒人管我?”
“哦?你不是自個長了腳嗎?”鍾離頓住腳步,回首。
“我腿麻了,起不來。”
“唉,那可真是麻煩了。這竹林之中的蛇可是多得數都數不清……”
白羽萱一個激靈,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腿一軟又要栽倒,心一涼,兩眼一閉隻等跌倒在地——
下一秒卻落在一個結實的懷抱裏。
睜眼一看,隻見鍾離眉毛輕挑,漆黑如墨的眼眸如星辰般動人,唇角微微上翹,染了些許笑意。
鍾離抱起白羽萱,大步走開。那人走在一旁,悄悄向白羽萱賊賊的笑,一副“你的心思我都懂”的表情,然後笑著躲開她的視線。
沒走多遠,便見前麵出現一座竹屋,隱匿於竹林之中。
竹屋小巧玲瓏,四周環境清幽,掀開珠簾進屋,屋內擺設簡單,卻不顯寒酸,尤其此刻這滿屋酒香,直叫人沉醉,倒是極好的所在。
那人一個箭步坐下來,鍾離把白羽萱放下,隨即自己也坐下。
桌上酒壇開著,散出陣陣酒香,兩隻酒杯裏的酒仍是滿的,看來兩人是在談話間突然發現她的。
“好香!”那人滿麵陶醉,舉起酒杯聞了聞,“剛剛跑出來救你,擾了我喝酒的好興致,不過酒香醇厚,倒也無妨。”
“我的性命還不如一壇酒?”白羽萱不悅。
“嗬嗬……”那人笑嗬嗬的,搓了搓手,抬眼看了看鍾離,又道,“不過若是剛剛我聽了他的不去管,恐怕你現在已在黃泉路上了。”
“美人你看看,他竟使起離間計來,我可不知剛剛是你!”鍾離連連擺手,眼裏似有綿綿情意,“若知是你,我豁了性命也要救你的。”
“我可不信你。”白羽萱眉毛抖了兩抖,轉頭問那人,“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猴兒酒了?”
“正是。”那人一杯酒已經下肚,“這猴兒酒得來不易,深山之中得了靈氣的猿猴,往往采了最新鮮甜美的百花及果實來釀酒,且視之如寶——這麼一小壇,要叫那些猢猻哭喪半天了!哈哈!”
白羽萱吞了吞口水,道:“我也想喝。”
那人一口酒含在嘴裏盡數噴了出來。
“我倒是頭一回見女兒家要喝酒的。你倒真不是凡人。”那人擦了擦嘴角,咧嘴笑道。
“這酒醇厚,隻怕你要醉。”鍾離輕笑,“到時我可不管你。”
“切!”白羽萱挑了挑眉,“我可是千杯不醉。”
“你倒有骨氣,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含笑問道,不待白羽萱回答,略一思忖,便拍手樂道,“叫七尹好了!‘杯嚐七尹酒,樹看十年花’,七尹酒共有七味,如人生百態,我五百年之間不過嚐過其中三味,已屬不易——不過當真是極品啊!”
那人已眯著眼睛笑開了。
“我叫白羽萱!不要隨便給別人取名字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