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約定(1 / 2)

“我不是誰派來的,”白羽萱有些語無倫次了,“我什麼也沒做……哦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她被那支離她咽喉不過寸許的箭唬得心亂如麻,她不斷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道:“周嬰,你聽我說,那盒子的東西不是我放出來的。”

“不是你?”周嬰挑眉,“這兩把鑰匙可都在你手上。”

”是,鑰匙是我拿的,可是我並沒有開那個盒子。“白羽萱辯解道。

周嬰冷哼了一聲,笑起來,眼神愈發冷冽:“你故意讓我喝酒,趁我酒醉不省人事之際,將鑰匙偷了去,不就是為了打開鎖妖扣,放出那些孽障?我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指使者,否則休怪我無情!”

“真的不是!”白羽萱急道,“我取鑰匙隻是想要打開腳上的鈴鐺,然後離開!”

周嬰的臉色愈發陰沉。

二人忽然間陷入了沉默。

白羽萱急中生智,忽然冷笑一聲,抬眼正視周嬰。

周嬰果然眉頭緊皺,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看事情不明白。”白羽萱鎮靜起來,續道,“你既然喝了桃花釀,便知道這酒後勁很大,你不會飲酒,我若真要害你,隻需倒滿一整杯,你喝下去,即便是送了命,也是有可能的。”

周嬰神色一凜,沒有作聲,心中卻也了然,白羽萱所言非虛。他飲下那桃花釀時便覺異常香醇,雖然他不會飲酒,惹得連連咳嗽,卻也能感覺到此非凡品。若真飲下一整杯,隻怕他真有可能會醉死。心中雖如此想,但麵上仍是冰冷,且聽白羽萱接下來要說什麼。

“況且你醉倒後,我要真想殺你,可是輕而易舉。但我隻想找到鑰匙,然後趕快離開,做我自己的事情。不料我忽然間仿佛受了什麼人控製似的,取了鑰匙便去開那匣子,我竭力抵擋卻還是無法左右自己的身體——”

周嬰忽然一驚,沉聲道:“莫非是那孽障所為?在你意誌薄弱之際便可趁虛而入,我竟忘了這個!”然而話說至此,他又猛喝道,“不對!你既有冷香玉護體,便絕不可能邪魔侵體!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還敢撒謊!”他臉色一變,手中羽箭便向白羽萱揮去,她下意識伸手去擋,一下子便被劃開一個傷口,鮮血直流!

“冷香玉使用之法我並未掌握!”白羽萱低聲痛呼,捂住手臂上的傷口,鮮血自指縫間溢出,染紅了素白衣裳。

“什麼?”周嬰道,“豈有這種道理?”

“我雖是狐妖,卻無半點法力,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嗎?”白羽萱疼得齜牙咧嘴,咬牙道,“我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連自己修煉法門、緣何擁有冷香玉都已忘記!冷香玉如何護我抵擋邪魔入侵!”她無法將自己穿越的事情解釋給周嬰,況且形勢也不允許,但她說的也大抵都是事實。

“那麼,果真是那孽障所做了?”少年愣住了,握著箭的手也下意識鬆了,掉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回響。他的眼神落到她的傷口上,眼裏閃過一絲內疚。她若真打開那盒子,想來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裏照顧他了吧?他早該想到,卻隻為一點疑惑便動手——他太莽撞了。

不知為何,那箭傷竟格外疼痛,不多時白羽萱便是滿頭大汗。周嬰悶聲將她從地上抱起,發覺她渾身冰冷。他將她放到床上,摸了摸她額頭,竟然發燒了。他有些驚慌失措起來,心中又悔又恨,一時之間竟隻能呆呆的來回踱步。

“你這是在做什麼呢?”白羽萱臉色蒼白,瞥了他一眼,想笑又笑不出來。

他扭頭見她唇角微微上揚,有些訥訥,輕聲道:“對不起。”

她咧了咧嘴笑起來,道:“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原本是我不該激你喝那桃花釀,否則也不會釀成今日後果。”她見他唇角下彎,眼簾也低垂下來,十足一副愧疚模樣,便忍不住要心軟。這個少年,表麵上堅強冰冷,實則還是柔弱啊!否則又怎麼會那樣脆弱地在睡夢中喊娘親?

她感覺渾身發熱,意識也有些模糊了。原本那箭傷雖深,但終究是皮外傷,白羽萱發作這般厲害本身便有問題。奈何少年已經心慌意亂,又如何能想到這茬?隻道自己下手過重所致,卻不知是白羽萱自身體內靈力衝撞,且連連受傷,加之幾次三番受到驚嚇,多重刺激下終於不支,故而這番受傷才來勢凶猛。

朦朧間她感覺周嬰將她背起來衝出了客棧,漸漸便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阿楓為什麼還沒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睜開眼,看見一座極為古樸精致的閣樓,一個窈窕女子倚著欄杆,悵然地看向天際,此刻已是夕陽西下,恐怕她在此苦苦守候了一天。距離甚遠,因而也看不清那女子相貌,隻能通過那動人的輪廓猜測那女子的美貌。

“今日便是我生辰,阿楓答應了要送我禮物……怎麼還沒有來?”她又自言自語。白羽萱忽然間意識清明,這女子不正是她先前幾次夢到的嗎?那女子口中的“阿楓”定然就是她如意郎君了。她幾番夢到這二人,卻不知是何原因了。這次那男子為何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