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獸性突發(1 / 2)

歌舞升平,絲竹瑟瑟,一眾舞女衣袂飄飄,讓人眼迷神亂。

白羽萱和鍾離坐在一處,麵上雖蒙著麵紗,卻仍是格外惹人注意,隻因鍾離向來獨來獨往,今日忽然帶了個女伴來,不免叫那些人心中詫異,因而都若有若無地偷偷打量她幾眼,而在這些目光之中,最讓她感覺不安的,便是王座上那人的目光。周王身邊不知何時已多了個新寵,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笑意盈盈的,看起來倒十分和善的模樣。

隻是闔宮上下,竟沒有一個人提及從前那個被寵愛到極點的德妃娘娘。德妃暴斃,在場的下人都稱德妃是妖怪所變,被國師絞殺,周王聞之恐懼猶然不及,也沒有詳查,此事便被匆匆掩蓋過去,並下令闔宮上下不得提及此事。這原本享盡榮寵的德妃,就這麼漸漸被大家淡忘。

這德妃本就是水鬼,因此鍾離的說辭倒也不算是騙周王,想起那個披著人皮的德妃娘娘,她便心生恐懼,那時在水中拚死掙紮的感覺太過恐怖,所以當鍾離告訴她,那水鬼被他殺了的時候,她倒心安不少。往日她同周嬰捉妖之際,她雖然險些被蝶妖殺死,但見蝶妖死去心中尚且有些遲疑不忍,如今曆經這些事,她到底還是有些變了。

她安安靜靜坐在鍾離身邊,心中的局促不安讓她沒什麼胃口吃東西,隻隨便吃些水果,鍾離也沒有和她多說什麼,一眾大臣談笑風生,君臣和諧,觥籌交錯之間,周王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他已經微醺,身邊的美人剝了葡萄送到他嘴邊,周王一口吞下,笑道:“今日孤宴飲群臣,眾賓皆歡,不過,唯獨一人,悶悶不樂。”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寂靜,大臣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惹惱了大王,但又見他麵上帶笑,似乎並非真的生氣,不免心中糊塗。一人起身行禮道:“大王,恕臣等愚昧,不知大王所說何人?”

“她。”周王笑著指向白羽萱。

白羽萱渾身一僵,有些手足無措,慌亂地看向鍾離,鍾離探過一隻手來,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她才安定下來,隨即鍾離拉了他起身行禮,道:“大王,內人無禮,擾了大王雅興,還請大王恕罪。”

“請大王恕罪。”白羽萱低眉順眼,也跟著說道。

“既是國師夫人,孤也不應為難,隻是你臉上蒙紗,豈非瞧不起孤?”周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那便請國師夫人揭開麵紗便是,國師……總不好駁了大王的麵子吧?”對麵一個高大男子麵帶嘲諷,似是對鍾離頗為鄙夷。

“夫人,既然大王發話,你便揭開麵紗吧。”鍾離笑起來,神色溫柔,抬手親自為她摘下了麵紗,順手揣進懷裏,又遙遙向周王行了一禮。

白羽萱微微低頭,不敢抬頭和周王對視,隻好盯著案上那幾顆葡萄發愣,卻不知滿殿文武的視線皆已被她引去了。有些人耐不住的已經悄悄交頭接耳起來:“世上竟有這般容貌的女子!”

白羽萱雖未抬頭,然而麵如皎月,眉目如畫,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般明麗動人,那周王身邊的新寵也的確算是個大美人了,但白羽萱一露麵便頓時淪為了襯托。正因她太過美貌,鍾離才要為她蒙上麵紗,以免招惹麻煩。而那周王雖早就見過白羽萱,卻還是禁不住愣愣看著,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看來,大王是真心要懲罰臣了。”鍾離忽然一笑。

“額……此話怎講?”周王回過神來,不明所以。

“不然何以讓臣在這裏幹站了半天?大王有何旨意,還請明示。”鍾離道,口中雖恭恭敬敬,神色卻有幾分倨傲。

“大王心中自由分寸,何時輪到你來說教?!在大王麵前站這麼片刻難道竟委屈你了?”先前那高大男子橫眉怒目,嗬斥道。

白羽萱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幾眼,這人身量奇高,一臉正氣,手上骨節突出,看樣子是練武之人,想來是個武將,倒像十分忠心之人。

“哎,”周王揮了揮手,笑起來,“何愛卿你何必如此計較?你和國師都是孤器重之人,不應為了這點小事不和。國師,快快請坐,年祭之事還得要你多多出力呢!來人,賜酒給國師夫婦!”

那人眉頭緊皺,十分不友好地打量了她和鍾離幾眼,悶頭喝酒,不再言語。忽然她感覺自己渾身發癢起來,好像周身肌膚要崩裂開來一般,尤其尾骨之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她拉著鍾離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就在此時又見侍女端了酒送到她二人麵前,她不由得心中慌亂起來,她重傷未愈,是決計不能飲酒的。否則,後果難料。

鍾離道:“大王,內人不善飲酒,可否由臣代飲一杯?”言罷,他便先將自己手中那一杯飲下,隨即便要拿白羽萱那一杯,卻被周王叫住,周王眼裏隱隱有些怒意:“怎麼,一杯酒而已,再不善也不至醉倒吧?”

白羽萱見周王已經有些惱怒,不由得心生擔憂,暗道,她酒量極好,且這小小一杯酒約莫也壞不了什麼事情,思及至此,也不與鍾離使個眼色,便自作主張舉了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扭頭朝周王笑道:“還請大王切莫與我夫君生氣,小女子不識大體,還請大王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