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正是無法堪破皖南門門主的想法,所以才有些傷神無助。然而,再如何傷神,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一會兒他同墨玖的見麵。
李詩語成功說服墨玖,本想帶著出宮,卻不料路途碰見了老皇帝身旁的傅佑為老公公。
“將軍,您這是要帶著三殿下去哪兒啊?”傅佑為老公公慈眉善目地躬著老腰問。
“沒,沒什麼。這不三殿下剛回來麼,所以我就想帶著三殿下到我的天下第一酥去坐坐。”她一把拉過傅佑為老公公,親切地說,“老公公,您知道的。我那天下第一酥裏麵的生日蛋糕可是大大的美味。你也知道,我同三殿下之間的關係也不大好,所以……”說了這麼多,如果傅佑為老公公還不明白她的意思,那麼他就不可能成為老皇帝跟前的大紅人了。
“卿羽將軍,老奴前來,正是領了陛下的口諭,過來喚三殿下過去的!”傅佑為老公公托著拂塵,將腰杆壓得很低。
“哦!”李詩語不敢再言,隻能眼睜睜地放行。可是,她已經答應了天下第一酥的史雲大廚師。如果這會兒她還不能將三殿下帶過去,那不就相當於失言了麼。
正有些心煩意亂,不遠處站在長廊邊的人就已經快步轉身了。
去的是東宮的方向。
太子殿下正坐在書房裏,臨摹書法。看見心腹手下一臉擔憂地徘徊在門口,不解地斥道,“進來!”
那屬下隻能握著劍,跨進門坎兒。
然後徐徐地拱手,“殿下,屬下……屬下剛出去的時候,碰見了卿羽將軍和……”
“和誰?”太子殿下腦袋並沒望過去,不過他的犀利眼神卻如冷劍一般掃到自己的斜前方。
斜前方站著的是他的那位心腹屬下。
“和……和三殿下在說笑!”
“什麼?”
手中的狼豪嘩啦落地,毛尖處的墨水濺了一地。而幾案處壓著的宣紙卻東一滴西一滴地淌著墨汁。
如果之前卿羽將軍一直是在騙自己的話,那麼他的位置豈不是十分危險?越想越糾結,甚至於有些感傷。
到底那卿羽將軍在他心中占有一絲份量,如果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挖走他的心,且刨了他的心中所想。
那他的儲君之位?
哎。
說著,他坐到了身後的椅子上。目光裏透著淒切,看來心中真的是有些難過。
“殿下!”那跟著他的屬下不忍心,“也許卿羽將軍是打那兒路過呢,屬下看錯了也說不定。倘若卿羽將軍真的有歹心,那為何要向殿下求取南林國的公主。這不是一門心思地幫著殿下麼!”
太子殿下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地應道,“你……你說得極是。事情還沒有弄明白,本宮不能這麼早就下判斷。”
自我安慰了一番,太子殿下就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糾結。隨之緩步走到窗邊,看著禦花園裏開在枝頭的花兒,心情也開始恢複如初。
李詩語在三殿下的門外等了大半個時辰,可自打老皇帝將墨玖叫去,就沒回來過。李詩語顯得百無聊賴,便踢著石子朝天下第一酥出發了。
走到門口,看都沒看方成,就失落地來到了史雲等著的vip座。
“夫人,他……不願意前來一見麼?”史雲的臉上帶著傷感。
李詩語搖手,近而將自己的衣裙拉了拉,來到對麵坐下,“不是不願意,而是在路口的時候,被老皇帝派來的老公公堵住了,要知道,他一堵住路。我就沒辦法將三殿下給帶過來了。”貌似發覺對方情緒有些不對,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我……我下次再去叫他,你……別生氣。”
史雲驚訝,而後輕聲笑道,“我沒事兒,夫人,你……無需在意。”
“哪,我有個問題,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李詩語極力想要解除掉心中的疑惑,“按理說,你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想要見三殿下呢?而且你可知,那三殿下剛剛從民間回到宮中,同你之間……沒什麼交集呢?”
那史雲聽罷,於中途勉強地苦笑道,“其實,這三殿下是我結拜的兄弟。”
話一出,李詩語難耐地咧嘴一笑,“你說什麼?”
“他是我曾經結交的好兄弟。”史雲說完,懊惱地握緊了雙手,“當初,我被帶到皖南門的時候,經常受到打罵。那會兒隻有他願意同我做朋友,後來我們誌同道合,便結交為好兄弟。對於我自己的身份,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知道的。”他目色透著淒楚,“我就是被麗妃掉包的三皇子,而曾經的祁真,則是麗妃同皖南門門主的兒子。說起來,我不過就是一個一出生就沒人要的孩子。”
李詩語驚詫地掩住嘴巴,“你說什麼?!”
“夫人,說起來,你還不信。現在皇宮裏的三殿下不是真正的皇子,他之所以出現在皇宮,不過是為了替我抵債!”不知不覺,他的臉頰處滑過了幾滴眼淚。
李詩語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能繼續平和地了解著他曾經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
“他費力助我逃脫,這事兒當然會惹怒皖南門門主。所以皖南門門主這些年才會花大力氣,將他送到南林國皇宮裏,做皇子們的伴讀。甚至……甚至現在還做了魏衛大將軍的軍師。”他的兩手不知道放往何處,隻是胡亂地緊拽著,“這事兒師父在世時,我便找人查過,可惜那會兒,我以為他會過得很好,就沒想過再去打擾他。可現在……我想,再不出手,阿玖這一輩子的幸福就完了。”
阿玖?
李詩語聽著這個稱呼,立馬詢問,“你說那三殿下全名叫什麼?”
“他姓墨,名玖。”史雲道,“以前他助我逃脫了皖南門門主的禁錮,如今,哪怕是犧牲了我這條命,也要助他逃脫皖南門門主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