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靠在溫暖的懷抱中,李詩語聞見,有淡淡的翠竹輕香,這令她頭疼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樂︾文︾小︾說|許久,她才仰起腦袋,略略地看了魏衛大將軍一眼,“你……你為什麼會來?”
頭頂的男人並沒有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反倒是淡漠地駕著他身下的那匹快馬,過了片刻,在李詩語覺得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突然冷聲冷氣地回了她一句,“我還不至於笨到被你灌倒在床!”
“這麼說,你是裝的!”李詩語有些生氣地踢了踢馬肚,“魏大將軍,你也太過分了,明明知道我的用意,卻還要假裝喝醉還應付我!”
她生氣地嘟著嘴,神情有些恍惚。
拿著韁繩的魏衛大將軍其實真的喝了很多酒,也確實有些迷糊。可現在的他如此清醒的理由,不是因為他沒醉。而是他不敢醉。一路跟著她,看著她往這山中跟來,心裏麵就一直在為她的安全擔憂。生怕路上遇上些歹人。
雖有外人傳,這卿羽將軍武功深不可測,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可接觸以後才驀然發現,其實,這卿羽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她也沒有三頭六臂。遇到問題的時候會手足無措,想到傷心的問題時,也會兀自流眼淚。
所以,魏衛大將軍這種已經喜歡上她的男人,是很難對她不聞不問,視而不見的。
“我並非有意瞞你,可你一心將我灌醉,如若我始終不醉,你豈不是會感到特別失望?”
李詩語嘀咕道,“我才不會失望,你要是不醉,我就在想別的辦法應付你。反正終有一日,我是要出你的將軍府,去尋阿璃的!”
在聽到阿璃兩個字時,魏衛大將軍心頭的火才噴薄了出來。礙於身下是馬,所以他隻能依靠加大速度來發泄。
駿馬如離弦的箭一般,瘋跑出去。然後不留任何餘地地將兩人給帶回了將軍府。
抵達府門口時,那魏衛大將軍才冷漠地翻身下馬,沒有任何言辭,也沒有伸手在大男子主義地將跌得暈暈乎乎的李詩語給抱下來。
此刻的魏衛大將軍,臉黑得極致。李詩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幸好身手矯健,迷糊的她翻身下馬還不成什麼問題。
魏衛大將軍走到門坎兒,肩上一疼。竟然倉皇地頓了一下。
抬眸看去,李詩語這才發現魏衛大將軍受了傷。
傷口的血滴在門坎處,甚是觸目驚心。
“這血?”李詩語呆呆地看了兩眼,忽然有些內疚,自言自語地對著自己道,“他……他竟然受了傷?”接著她腦海裏就開始一直翻轉。她想,魏衛大將軍沒有同那些皖南門的人決鬥,怎麼可能會受傷的呢?
“魏衛!”她提起裙擺,快速地奔進府門去,然後一路追著魏衛大將軍喊。魏衛大將軍隻是強忍著傷,努力地朝院子走。
李詩語一急,快步上前,捉住了對方的衣袖,長長地舒了兩口氣,然後幽幽若若地問,“剛剛我並沒有看到你同那些人打鬥,你……你又怎麼受傷的呢?”
魏衛大將軍固執地抽回自己的衣袖,語氣冰冷卻又幼稚,“你心心念念的,不是他麼,既然如此,那又為何要來管我的死活?!”
李詩語爽朗地笑著解釋,有些有皮無臉,“這是另外的事兒嘛。再說了,我心心念念著旁人,也可以心心念念你一下啊。何況,你還是為了我受的傷。我總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吧。再則……走出去了才發現,你這將軍府還是比外麵安全一些!”咧嘴笑了笑,就又死皮賴臉地湊到魏衛大將軍的麵前,“好將軍,別生氣。你傷在哪兒,讓我看看。”
魏衛大將軍被李詩語握著的胳膊沒動。不僅胳膊沒動,連他整個人都沒動。如劍芒一般的眼神若即若離地掃在李詩語笑著的臉龐上,然後突如其來地問了句,“你……剛剛說什麼?”
李詩語尷尬地抖了一下,笑著敷衍,“我……我說什麼了麼?我沒說什麼呀?”
魏衛大將軍靠近李詩語,近在咫尺的臉看上去有些壓抑,“你剛剛說……也可以對我……心心念念?”
李詩語搖頭,木訥道,“我有說過這些話麼?”
魏衛大將軍薄唇不消片刻就醞釀出了一個笑容,“不管你記不記得,反正本將軍已經聽到心裏去了。”
李詩語哇一聲跳起來,“啊啊,大將軍,你賴皮!”
看著李詩語這出乎意料的表情和十分怪誕的動作,魏衛大將軍嚇了一跳。瞪了良久,才反應過來。
他想,原來卿羽將軍害怕的時候會是這個模樣?
他又想,那晚上認識的女子不就該是這個樣子的麼?
“我胳膊疼得厲害,你給我包紮如何?”魏衛大將軍平心靜氣地將胳膊指了指,“我拉你上馬的時候,不小心被東西咬了一口!”
李詩語瞠目結舌,“咬了一口?”
魏衛大將軍騎馬近到李詩語跟前的時候,確實被身後的皖南門的殺手刺了一劍。
即便是那樣的速度,卻依然逃不出被刺。
由此可見,那些皖南門的人,身手究竟有多快!
“哦,好。”李詩語著急地扶著魏衛大將軍往後院的房子裏去了。
到了屋裏,連忙替其解衣裳,邊解邊抱怨對方的衣服質量好。因為質量好,所以花樣多。以至於多地她解半天都解不掉。
“真麻煩?!”李詩語忍不住鬱悶道,“魏大將軍,你下次能不能把衣服穿簡單一點兒!”
魏衛大將軍看著她認真搗鼓的模樣,笑著提醒,“腰帶紋絲不動,你以為能將這袍子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