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蕩蕩中,杜小曼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四周都是白色的霧氣,身邊站的,好像是牛頭馬麵大哥。
真是好傳統的牛頭馬麵大哥啊,和小廟裏看到的泥塑牛頭馬麵裝扮差不多。這是……被車撞進了古裝片現場,還是自己在做夢……又或者……她真的掛了……?
杜小曼正在發怔,牛頭一個跨步上前,將手中的鐵鏈套在了她身上。馬麵翻開一本冊子,冷冰冰地念道:“杜小曼,女,意外暴斃,戌時初刻陽壽終。”
杜小曼大驚:“陽壽終……我真的掛了!……啊啊啊啊啊,這是做夢吧,這肯定是發糊塗做夢吧。”
牛頭不耐煩地抖了抖鐵鏈:“做夢?做夢你等下輩子吧。”另一隻手一伸,杜小曼身側的雲霧頓時散開,露出像穿衣鏡大小的一塊,鏡麵上正映出一副景象來。一大堆人圍在一個有點眼熟的小路口前,一輛超大的巨型卡車停在路邊,車頭前似乎有血淋淋的一灘。
牛頭指著那血淋淋的一灘說:“看見了沒,那就是你。車禍,當場死亡。”
車禍,當場死亡。
杜小曼張大嘴,伸出顫抖的手指,石化。
牛頭又抖了抖鏈子:“喂喂,時辰不等鬼,快走吧。”
“走?”杜小曼茫然地回頭:“去哪裏?”
捧著冊子的馬麵說:“地府啊,陽壽盡的魂魄當然要去地府。等著閻君殿下安排你投下一胎。你這一世意外橫死,下一世大概能投個好胎。”
投胎?不要啊……我還沒活夠,不想去投胎啊啊啊……
馬麵回頭看了杜小曼一眼,歎氣道:“唉,哪是你說不要就不要呢?陰陽輪回,這是規矩,乖乖走吧……”
牛頭又扯了扯鐵鏈,杜小曼站起身,忽然眼前金光大作,濃厚的雲霧中,驀地又閃出兩個人影。
這兩個人影是一男一女,都是古人打扮,男的穿著墨綠的長袍,女的穿著銀紅的衫裙,梳著雙鬟,比牛頭馬麵大哥何止美型了十萬八千裏。杜小曼的雙眼情不自禁地向那位長袍帥哥飄去。
牛頭馬麵怔了一怔,向這一男一女躬身道:“不知兩位仙者來此,有何貴幹?”
是神仙?那麼就是仙人和仙女嘍?好吧,牛頭馬麵之後連神仙都跑出來了。死後的鬼魂生活原來如此豐富多彩。
銀紅衫裙的女仙伸出纖纖玉手,向杜小曼一指:“北嶽帝座和玄女娘娘想借這個魂魄一用,已告知閻君,兩位可否讓她隨我們同去天界?煩勞了。”
牛頭和馬麵對望了一眼,又回頭看看杜小曼,忽然都滿臉恍然大悟。牛頭道:“既然閻君應允,仙子就請將她帶去吧。”
牛頭從徹底石化的杜小曼身上解下鐵鏈,杜小曼正在兩眼發直時,女仙一揮衣袖,她頓時像被一股大力扯住,輕飄飄地被扯到兩位仙人身前。
從牛頭馬麵陰曹地府到神仙……喂,這到底……在搞什麼啊……
牛頭馬麵又望了望杜小曼,問女仙:“玄女娘娘和北嶽帝座的賭局還未完結?”
女仙冷冰冰地板著臉道:“未完。”倒是那位男仙笑了笑:“不過且看眼下,帝座似乎穩贏此局了。”
“未到局終,鶴白使輕言輸贏似乎為時過早罷。”方才男仙的那句話似乎刺到了女仙的痛處,冷冰冰的聲音更冷冰冰了。
鶴白使不以為忤地輕描淡寫道:“是本仙多言,雲霓仙子莫要放在心上。隻是,玄女娘娘一方的魂魄,此回好像又多了一個。”
雲霓仙子沒再答話,從衣袖中取出一根絳紅的綾帶,遞到杜小曼眼前:“隨我與這位仙使去天界,抓緊此物,莫要鬆手。”
杜小曼抓住綾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呃~那個~~我能先問一聲,二位帶我究竟去哪裏,有什麼要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