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出門,忽然又有個丫鬟出現在門前。

這丫鬟瘦削臉兒,皮色微黃,一雙挑眉,衣裳的顏色與綠琉碧璃等微有不同。她福了福身,竟然是直視著杜小曼道:“稟報夫人,紫霽小姐命奴婢前來,有話轉稟。小姐說,昨日之事因她而起,使夫人受了十分的委屈,小姐自覺罪過甚深,異常惶恐懊悔,望夫人寬宏大量,不與小姐計較,小姐特在月泠居中設宴向夫人賠罪,懇請夫人千萬紆尊,移步月泠居中一敘。”

啊?阮紫霽來向唐晉媗賠罪?古代真的言情劇中賢惠隱忍的二奶?杜小曼很小人地想,恐怕是唐晉媗昨天剛剛出了個大醜,阮紫霽明為賠罪,其實來裝作大度地補上一刀,向正夫人示威吧。

杜小曼還沒有回話,碧璃立刻搶著開口道:“如晴,我們郡主今天身子不適,恐怕不能過去了。”

如晴畢恭畢敬地站著,但是看杜小曼的眼神可不那麼太恭敬:“是嗎?是奴婢唐突了。想來出了昨天的事情,夫人的身子一定會不舒服。等夫人什麼時候好了,紫霽小姐再來找夫人敘話。”

綠琉道:“紫霽小姐想來向夫人請安,這份心意夫人領了。”

如晴道:“姐姐忒客氣了,等過幾日紫霽小姐得閑,一定來探視夫人。到時候說不定小姐也會勸王爺一起來的,請夫人不要太懊惱了。”薄薄的嘴唇一抿,那嘴角就挑了起來。

碧璃氣紅了臉,杜小曼適時地開口道:“今日早上我的確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多了,既然紫霽小姐誠心相請,哪能不去呢。”

如晴的視線在杜小曼臉上一繞,嘴角的弧度更高了:“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回去稟報小姐。”

她轉身將要回頭,杜小曼忽然道:“慢著。”

如晴轉身:“夫人還有吩咐?”

杜小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你叫如晴?”

如晴甚詫異地看杜小曼,像看一個摔壞了頭的女人,但還是故做恭敬地躬身道:“是。”

杜小曼點點頭:“王府裏的奴才太多,老認不清哪個是哪個。你是王府中的丫鬟?”

如晴的臉色卻有些難堪,道:“是,奴婢一向服侍紫霽小姐,夫人您每天都要看見奴婢兩三回的。奴婢從三歲時就進王府了,起先一直是服侍老夫人……”

杜小曼道:“哦,你既然是王府中的奴婢,三歲就進來了,是哪個教你在主子麵前這樣大膽的?”

如晴臉色大變猛抬起頭來,笑道:“夫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奴婢卻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夫人,夫人在王爺那裏受了氣,何必拿奴婢們撒氣。就算奴婢做錯了,您高高在上貴為郡主金枝玉葉,又何必和我們下人一般見識。”

杜小曼挑高了眉毛笑了笑:“沒辦法,夫人我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我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向身邊一側身,“碧璃。賞她幾個嘴巴,讓她知道什麼是做奴才的本分。”

碧璃一個跨步上前,如晴向後退,被碧璃一把擒住雙手。

如晴一邊掙紮,一邊道:“我是王府的丫鬟,紫霽小姐的丫鬟,可不是唐郡主的丫鬟,要罰也要老夫人王爺和小姐罰我。”

杜小曼邁步向前,笑道:“看來你是昨天聽說你家王爺要休了我,今天就跑到我麵前撒野了。別說休書還沒下我還是王府的夫人,就算休書下了,你衝撞本郡主,罪過更大。”

揚起手來,一個清脆的巴掌,煽在如晴臉上。

這一巴掌煽下去,杜小曼覺得心中十分痛快,她現在的形象,可能和古裝劇裏的惡婆娘差不多。惡婆娘又怎麼樣,既然都變成狗血愛情劇的女二號了,做女反派總比做怨婦舒服。

別說,如晴的臉皮還真硬,硌得杜小曼有些手疼。

杜小曼轉身向門內走,身後的碧璃左右開弓,向如晴臉上摑去,劈劈啪啪的甚是清脆。響了二十來下後,杜小曼悠悠然道:“碧璃,手累了就歇歇罷。”

碧璃道了一聲:“是。”

杜小曼側轉過身去,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如晴,挖,碧璃這小丫頭下手挺狠的,如晴的長臉變成了柿餅臉,一雙小眼睛越發的小了。杜小曼強忍著自己不要笑出來,藹聲道:“回去轉告紫霽小姐,本夫人稍後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