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你應該忘了我。隻要你好便可以。” 然後,她就醒了。

騎馬真好,笛子真好聽,寧景徽其實很美。在夢裏璪璪還是笑得這麼油膩。

但,那兩句話,總讓她心裏,有另一種味道。

有點澀然,或者說是……憐惜。

她不禁問:“皇上,什麼時候走的?”

宮女道:“稟娘娘,皇上卯時便起駕了,吩咐不讓驚醒娘娘。”

杜小曼道:“啊,是,好像剛才起來的時候,你們就告訴我了。”

宮女們嫣然:“皇上說不定過一時還會來。奴婢們先幫娘娘梳妝吧。”

結果真被宮女們說中了,用完早膳沒多大會兒,皇帝又駕到了。

杜小曼聽到皇上駕到的消息心裏跳了一下。不過,來得是A版妹子。

她笑盈盈的攜住杜小曼:“朕早上未曾驚動你,早膳可吃好了麼?”

杜小曼垂頭做羞澀狀道:“謝皇上,臣妾睡得好,吃得好。”

A版放開她的手,坐到案旁,又開始批閱奏章,朱筆未提,先問忠承:“對了,寧景徽那裏,尚無消息?”

忠承躬身:“奴才聽說,寧相已在裕王府看賬,裕王未在府邸,雨大路滑,恐出意外,寧相已讓黃將軍在京城及周邊尋迎。” 杜小曼不禁抬起眼。

這是說,寧景徽抄了璪璪的家,璪璪跑了?

皇帝垂目看向案上的奏折,淡淡道:“是否其實在府中,下人不知道?”

忠承道:“裕王府中好像已經找過,的確未回去。”

A版挑起唇角:“那可令人憂心啊,和寧景徽說,人手不夠的話,朕可以再派些去。” 忠承應喏。

A版又輕歎一聲:“裕王是顆多情種子,遣散姬妾,都要如斯大張旗鼓,言官彈劾,朕不能不辦。他倒也會選時辰。真是不讓朕安生,亦不讓寧景徽這些臣下安生。”

杜小曼低頭拿針往布上戳著。

風雨雖停,天仍陰著。

直到晌午,正南方天上,方才稍有一塊略白亮些的濃雲。

左相府內的花木已有數日未曾修剪,積存的水滴,從擎出的枝椏上滴落,砸在散亂在積水中的落葉上。

書房的門閃開一條縫,管事的側身入門,李孝知放下手中許久未翻一頁的書冊:“老夫暫不用午膳。”

管事的躬身:“老爺,有客。”

李孝知垂眼再看書冊:“早已說過,誰來都請回。”

管事張了張嘴,尚未出聲,他身側的房門大開,裹著長氅的一人跨入門內,除下頭上兜帽。

“李卿連口水也不打算給孤喝麼?”

李孝知猛然怔住,繼而起身,顫巍巍繞出桌案後,在無聲合攏的門扇陰影中雙腿一曲:“老臣叩見裕……”

一雙手托住了他的雙臂。秦蘭璪的雙眼笑意盈盈。

“李卿不必多禮。孤被寧景徽抄了家,這是找李卿尋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