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白使尚未開口,遙遙虛空忽然傳來呼喚:“雲玳,使君,先暫停片刻,娘娘與帝座急召。”
雲玳一怔:“難道方才我救她救錯了?”
五彩仙光中,雲霓仙子的身形落至雲上。
“不是。總之,出了點岔子。過去就知道了。”
雲玳和鶴白使互望一眼,同雲霓仙子一道縱起雲光,趕往明心坪。
“假孕?並非皇嗣?”宣政殿上,A版冷冷輕笑,俯視群臣,“眾卿啊,昔日亦曾有人指證,純孝太妃品行不端,裕王蘭璪身世可疑。雖嚴密未宣,眾卿應都有耳聞吧。眾卿對蘭璪,不疑不惑,擁而戴之。怎的到朕這裏,朕沒死,年歲正盛,媗兒日日被朕臨幸。媗兒肚裏的孩子,卻成了並非皇嗣?” 殿中一時靜了。
寧景徽一揖:“皇上,□□皇帝聖譽不容損犯,請皇上慎言。”
A版輕嗬一聲:“寧卿真是忠心啊,你當著殿中這許多人之麵,說媗兒肚子的是野種,不知可曾想到朕之聲譽?罷了,朕反正是將要退位之人,何必計較這些呢。可憐朕那未出世的皇兒,不知能否有條活路。罷罷,黃泉路上,他們母子相伴,想來不會寂寞。濁濁世間,朕亦不會久存,很快便能與他們團聚了。寧卿哪,把爾等備好的詔書拿來吧,朕這就簽字蓋印。”
德安王神色微變,待要開口,被寧景徽不露痕跡地一攔。
其餘臣子皆沉默低頭跪著。方才闖進來欲殺杜小曼的那些兵卒更如木雕泥塑一般,垂目盯著地麵。
寧景徽再一揖:“臣等諫之唐突,驚擾聖駕,定已使皇上龍體倦乏,請聖駕先回乾元殿休息。臣,雖已當萬死,仍兢兢跪求皇上,速滅禍根,除邪教,為天下正朝綱。”
紫薇園中,一片靜默。雲玳和鶴白使隨雲霓甫入園門,便見樹下,九天玄女與北嶽帝君已停下對弈,向一空曠處端坐。眾小仙垂手侍立在兩邊,中間一烏紗紅袍者,卻是冥司判官崔鈺。
九天玄女道:“崔判何事,可直說來。”
崔鈺道:“稟帝君、娘娘,凡間有一女子,陽壽盡,方至地府,本待要由陰律、察查二司計其今世及累世善惡,斷罰賞,定輪回。誰料甫到孽鏡台,那女子記起前生,忽然道,她與帝君有個賭約,是她贏了。小神翻看簿冊,發現這女子前生命盡時,的確曾被仙使帶至天庭,而後又被送歸閻殿,未經判裁,直接轉投今世。那女子一直吵嚷,要見帝君與娘娘。小神因此唐突前來。”
北嶽帝君一笑:“怪了,難道本君還和誰打過賭忘記了?那魂魄何在?”
崔鈺道:“在小神袖中魂袋內。”即取出魂袋,解開袋口,一抹魂光飄出,漸成人形。
“她前世姓唐名晉媗,生於氶朝庚午嘉元七年五月十二,本應享壽八十三載,卻於氶朝丁亥興極五年,一十七歲時因情自盡。此生姓杜名曉曼,生於己酉年丁醜十二月二十五,卒於甲午年戊辰三月十六,享陽壽一百零四載終。不知帝君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