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亂猿啼處高唐賦,路入煙霞草木香(1 / 3)

讓我也參與參與呀?”小小的小孩子秉性又來了。

“抓壞人你能去呀?到時候讓壞人再把你給抓走了,如何是好?”

“不是有你保護我嘛?到時候一定要叫上我啊!人一定得開拓自己的眼界才是!”

“你還有理了,啊?別說沒有,就是有也不告訴你!”

小小用力地掐住了周睿的手。周睿誇張地叫了起來:“姑奶奶,你快繞了我吧,我帶你去還不成?”

小小得意地笑了,“那你說,到底什麼時候?”

“小小,不是我說你,那種場合真不適合去!最近我們要去查處城南的一家妓院,有人遞狀子告那裏逼良為娼。”周睿一不留神給說了出來。

“查處妓院?!太好玩了,你一定得帶我去!我保證隻看不說話,不給你添任何麻煩!還有,我可以喬裝成你的小隨從,小跟班的!”小小已經很是向往了。

周睿歎了口氣,一把將她攬到了懷中……

“報!大人,這秦月樓又有打架鬥毆之事發生!被打傷的人被夥計抬了到縣衙,狀告秦月樓老鴇和其它嫖客串通合謀害人!”

“又是秦月樓!近日不是說他們逼良為娼,就是打架鬥毆,屢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升堂!”

“是,大人!”衙役答應。

“升堂——威——武——”

“堂下所跪何人?”

“稟大人,小人何貴,乃一鹽商。聽說秦月樓從京城來了一姑娘,有傾城之貌,便想去尋個樂子,可小人花了千金才見上了一麵,才說了幾句話,又來一賈商,那老鴇說人家出的銀子更多,便攆小人走。小人不服,起了爭執,那賈商便動手打了小人,那妓院的老鴇不但不幫,還讓人將小的扔了出去,望大人給小的作主!”

“原來是為爭風吃醋所致,你不好好做自己的生意,跑到那煙花之地一擲千金,如今落得個如此下場,豈不活該?!”

“大人,小的固然有不是之處!可這錢掙了不是就為了花得瀟灑嗎?再說了,那紅袖姑娘確實是美,不但美,還有韻呢!這錢塘的哪個男人不想和她成就好事呀!小人是錢少,錢多了還得去……”

“那你還在這兒告什麼狀呀?難道成心擾亂公堂不成?”

“大人,小人不是心裏不服嘛?那老鴇說好了千金讓過夜的,可她不守規矩,你得整頓整頓他們!”

周睿被他給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了,“好了,你回家好生養傷吧,秦月樓最近總出鬥毆事件,本官自會查處!”

“謝大人!”那人磕頭下去了。

“荒唐!簡直荒唐至極!”到了後堂周睿還在喊叫,“為了一妓女,連治安都給擾亂了!這成何體統!若是給上邊知道了,不看我笑話才怪!武班頭,召集衙役,今晚查辦秦月樓!”

“是,大人!”那武班頭見周睿動了怒,也不敢多言,應聲下去了。

“秦月樓”,小小好奇地念著上麵的招牌,周睿讓穿了公差衣服且女扮男裝的小小緊跟在自己身邊,生怕有什麼閃失。

燈紅酒綠,姑娘們個個花枝招展,一看來了公差,便開始喊上了,“娘哎,來公差大爺了!”說著還將手中的紅袖襟甩到了前麵的一個官差臉上。

“呦,這是什麼風兒把大爺們給吹來了?”那老鴇下著樓就招呼上了。

“你正經點兒,我們是來履行公務的!”為首的班頭喝道。

“看這位爺說的,正經點還能在這種地方呆呀?我這兒本本份份的做生意接客,不知觸犯了哪條律款呀?”這老鴇已經練就了一幅鋼筋鐵骨,又沒臉又沒皮的,說的話讓三尺男兒也臉紅。

“你這兒最近總出打架鬥毆之事,還越演越烈,鬧出人命來,你擔當得起嗎?”武班頭喝道。

“大爺息怒,不過是為了個姑娘爭風吃醋罷了,小事情,小事情!幾位差爺樓上請,也得讓我們說兩句話不是?不能別人說什麼是什麼呀?你這不也是來了解情況了嗎?你幾位往這一站,我這生意還能做嗎?求幾位爺了,高台貴腳,借一步說話可否?”

武班頭扭頭看周睿,征求他的意見。周睿點頭,武班頭道:“那就借一步說話!”

“得了!謝各位爺,樓上請!紅豔,紅粉,紅月上茶!”

“省省吧!我們隻說事!”

小小扭過頭去問後麵的衙役,“哎,她們的名字怎麼都帶‘紅’字呀?”

那衙役壓低了嗓音道:“這妓院裏的妓女呀,都用假名,一來覺得進了妓院愧對爹娘,誰肯亮出自己的姓名?二來老鴇怕她們的親人尋來了麻煩,就給她們改了名。這名字裏呀,都少不了什麼‘紅綠翠白粉紫黃籃’的。”

“這是為何呀?”

“有論資排輩的意思!帶‘紅’字的,都是幹了很多年、知道如何侍弄男人的人精;僅次於她們的,是‘籃’字輩的;年老色衰、才藝也不行的,主要用來呼弄鄉下來的憨頭和打白食的主兒。”

“你怎麼這麼清楚裏麵的事兒呀?”

“是男人誰不清楚呀?哎,我怎麼沒見過你?新來的?”

小小剛要回答他,周睿瞥了過來,那衙役忙低頭不語了。

小小向周睿道:“好了,我不說了,一會我倒要看看這姑娘有多漂亮,讓這些男人直為她打架!”

“這地方能有什麼好女子!都是些庸脂俗粉罷了!你呀,不看也罷,免得回去後倒胃口!”

再往上走,迎麵的牆壁上掛了一溜竹排,寬一寸,長三寸,有綠漆的,有清水漆的……小小禁不住又問了:“哎,這是什麼意思呀?”

“紅漆的,是說這個妓女被人點了,或是身子不潔,不方便接客的;清水漆的,是正閑著沒事,隨叫隨到的……”

“各位官爺請坐下來說話,其實我們這裏呀….”還不待老鴇將話說完,樓上嫋嫋地下來了一位籃衣女子,手拿搖扇不緊不慢地說道,“聞聽為了紅袖,連咱這父母官兒周大人都給驚動了,這讓小女子如何擔待得起呀?”

衙門們看著這女子,眼睛都快直了,小小也不禁歎道:這女子的確是美!骨子裏的嬌弱倒不是純粹裝出來的,真不像一風塵女子!隻見這女子也不看他人,隻是直鉤鉤地盯著周睿看,“周大人!一向可好呀?”轉而又將目光停留在小小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當小小的目光和她一碰撞時,小小便看到了她眼中的敵意和恨意,他們認識?再看周睿,見到這女子後臉色慘白,“周睿,周睿!”小小叫他,他才回過了神,卻又有些發怔,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喲!感情這位是周大人呀?老身可真是眼拙,倒還不如我們姑娘識得準了!紅袖,和著你見過周大人呀?”老鴇道。

“我一介青樓女子,終日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又怎麼會認識這位周大人呢?”這名喚紅袖的姑娘依然是一幅不緊不慢的念叨著,可眾人似乎都聽出了她話中似乎還有話。

那武班頭自然也看出了端倪,向那老鴇道:“好了,今日百姓盛傳你這裏逼良為娼、打架鬥毆,明日你去衙門錄了口供,再傳相關人等一並前去問話,今日就到此了!”又向周睿道:“大人,你看這樣可好?”

“好,好,好!”周睿忙答。

一行人撤了出去。小小背過身去依然覺察到了背後那兩束仇恨的目光,周睿又怎會感覺不到呢?大家都不敢問,小小也是一肚子疑問,但她想,有些話現在還不能說。回到衙門後,周睿定了定神,武班頭還站在那裏等他安排。“武班頭,你且回去吧,明日傳喚那老鴇等人問話,強製她把搶來的姑娘放了,對了,就不要升堂了,若無其它大事,給他們調節一番也就罷了,搞得影響太大了倒叫百姓看笑話。”

“是,大人。”武班頭應聲下去了。

小小這才道:“天色已經不早了,你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

“我送你,小小。”

兩個人走在大街上,誰也不語。憑女人的直覺,小小知道這名名喚“紅袖”的青樓女子定和周睿有些什麼牽扯,不過,他既然不說,小小也不想問。就這樣一路無語,到了蘇府門前。“你快回去吧,我到家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小小,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等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周睿點頭,也不解釋什麼,徑自走了。小小看著他孤單離去的背影,心裏突生了一股淒涼之意,一個念頭象閃電般閃過自己的腦海:她和周睿是不會有結果的!

蘇頡和雨心也都還沒睡,在等著小小問她戰果如何呢。“小小,和衙門一起去辦案,好玩不好玩?”蘇頡問道。雨心終究是女兒家,心細很多,發現了小小的沉默,便問:“小小,你怎麼了?”

“沒事,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們快休息吧。我也困了,睡了啊?”說完向他們擺擺手回房去了。

“她這是怎麼了?按這丫頭的性格,回來後應該是興奮地給咱描述才是,怎麼一副頹喪的表情?”蘇頡不解。

“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又讓小小不開心了,可到底又發生什麼了呢?”雨心也是一肚子猜疑。

“算了,她不想說別人也勉強不得,回頭問周睿就是了。走了,回房休息吧!”兩人關了房門。

雨心帶著雨彤一早去茶樓看裝修布置,蘇頡則一如既往,去了筷子坊。小小深呼了一口氣,想著,該去錢老板和杜老板那裏看看了,順便也和他們說說新開業的茶樓和遊戲房,他們都是錢塘有影響的人物,有了他們的支持,這個層麵的客人也就都有了!想到了這裏,小小笑了,她仿佛看見了開業後的盛景!

夥計們在日夜趕工,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地忙碌著。“這裏錯了,這個牌子要裝到那個門上!”雨心在指揮著夥計們。“小姐,小姐,門外有位姑娘找你!”雨彤進來道。

“一位姑娘找我?”雨心詫異,自己在錢塘除了小小不認識別的姑娘呀?

“小姐,你還是出去看看吧!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那你在這裏看著安排吧!我出去看看!”

“哎,放心,你去吧。”

雨心走了出去,院落門口站立著一位素妝女子。“敢問姑娘是找我嗎?”

那姑娘回過頭來道,“你是雨心姑娘?”

“小女子正是。”

“那就對了,我就找你。”

“我們認識嗎?”

“原來不認識,現在不就認識了嗎?”

雨心莞爾一笑,“姑娘這邊請。”

兩人左行數十步,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姑娘找雨心到底所為何事?”

“其實我真正想要找的是你的姐妹蘇小小,隻是蘇府門不好進,就尋到了雨心姑娘,想請姑娘給帶個話,就說‘秦月樓’紅袖約她明日晌午西湖斷橋一見。”

“你到底是什麼人,找我家小小所為何意?”

“蘇小姐知道我的,還有,你告訴她,明日之事不能讓周睿知道!”

“小小知道你?‘秦月樓’又是什麼地方?好生耳熟。還有,這和周睿又有何幹?”

“姑娘不必細問了,隻將話帶到就是了。謝過姑娘,在下告辭了。”

雨心一頭霧水,心想,還是正午回去問問小小吧。

“小小,小小。”雨心進門便找小小。

“雨心,小小去錢老板那裏了,說是有事相商,估計錢老板得留她吃飯,咱們用餐,不等她了。”賈姨道。

“這樣呀,那就晚上再找她就是了。賈姨,咱們吃飯吧。”

午後。小小回來了,一推門就見雨心在房裏。

“小小,你來。我有事說與你聽。”

“你說吧。”說著小小也坐了下來。

“‘秦月樓’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知道呀,是家妓院。”

“就是你和周睿他們去的那家?”

“嗯。怎麼了?”

“秦月樓裏可有位叫‘紅袖’的姑娘?”

“有,是個花魁。到底怎麼了,雨心?”

“那姑娘今天上午到茶樓找我,讓我給你帶話,說約你明天晌午西湖斷橋邊一見,有事相商。還說不讓周睿知道,我一直想問問你呢,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小將那晚發生的事情說與雨心聽。“如此說來,那女子一定認識周睿了?”

“不止認識,肯定還有故事!反正明天謎底也就揭曉了,想它做什麼?”

“周睿怎麼會和一青樓女子扯上關係呢?”雨心想著。

“這有何不可?官宦人家的子弟……”小小沒將話說完。

雨心一宿都沒睡好,翻來覆去。“你就別擔心了,很難說究竟是怎樣一回事。”蘇頡勸道。

“我能不擔心嗎?小小好容易能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嚐試著新的感情生活,這半路又殺出來了一青樓女子,你就不擔心?”

“我擔心又有什麼用?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再說了,也許根本就是一場誤會呢?”

“不是的。看那女子的神情,她可不是個善茬呢,我怕小小……”

“你怕她欺負小小?要不我明天陪小小一起去?”

“你去不合適。我倒不怕她欺負小小,就怕她給小小一哭一鬧,小小就方寸大亂了。你還不知道她那個人,刀子嘴,豆腐心,唉!”

“那倒也是,連王掌櫃的這號人她都能原諒,算了,等明天看結果吧,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嗯。睡吧。”

小小一人還不到晌午就來到了斷橋邊,想著去年在此送別鮑仁,歎時間如流水!轉眼又一年了,景還是這個景,隻是物是人非了。

“蘇小姐,你好。”

小小聞言轉身,這女子依舊一身籃衣。“蘇小姐可還認得我?”

“認得。”

那女子心想:也不知為何,怎的一見了蘇小小就底氣不足了呢?小小也不語,她知道這個女子會開口的。

“我認識周睿。”

“我知道。不止認識!”

“周睿給你說的?”

“沒有。”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直覺。”

那女子沉思了良久,道:“周睿本不姓周的,你可知道?”

“知道。有關係嗎?”

“周睿本不姓周,他是康家的二少爺。我本是大少奶奶娘家的丫鬟,是陪嫁到康家的。這種陪嫁,無需言表,默認而已。男婚女嫁中,找不到嫁小姐一定要陪嫁女仆的說法。可是許多有錢人家嫁閨女時,就那麼把小姐愛不釋手的女仆一同打發到婆家去了。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公子喜歡,丫鬟滿意,小姐默許,皆大歡喜。可到了我這裏,就不一樣了。”

“我理解。小姐用慣的丫鬟,使喚起來得心應手;再者,跟隨小姐多年也有了感情,舍不得分開,陪小姐嫁到陌生的婆家,主仆二人也有個伴兒。”

“蘇小姐生在富貴人家,千般恩愛集於一身,怕是不知我們這做丫鬟的苦處了。高門大院裏的‘千金’,無論脾氣好壞,身價高低,隻要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孬好都要嫁人。而且,個個都能嫁出去。可小姐身邊的丫鬟,可不是個個都那麼體貼、順從,令主子滿意了。大凡我們做丫鬟的,都要善於察言觀色,見機行事,機敏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挨訓時要俯首貼耳,挨罵時要點頭稱是。小姐不高興了,你要跟著不高興,小姐痛苦時,要跟著抹眼淚;小姐使起性子來,打你罵你挖苦你,你可要耐住性子聽,不能皺眉撇嘴,露出煩惱的情緒來。否則,讓小姐看到你這當丫鬟的還敢跟主子耍性子,那可就完了,隨便找個理由,立馬打發你另謀別主,讓你有淚往肚子裏流!”

小小靜靜地聽她說著,這些事情,自己當真是不清楚!

“這就是我們丫鬟的差使,多難!可就是這種不是人幹的差使,我那時還做得個津津樂道!”

“為何?”小小問道。

“蘇小姐有所不知了。說透了,也很簡單,那些不是做丫鬟的主兒,早早地就被打發走了,剩下的,個個都是服服帖帖、有膽有識、有謀有略、能屈能伸的人尖子,自然能把丫鬟這差使做得精到、細致、體貼入微。所以,大凡小姐婚嫁,閨中陪伴她的丫鬟也都跟上主子到婆家那邊享受榮華富貴去了。”

“後來呢?照常理來說,你應該被康家大少爺收了房才是,怎的又和這二少爺有了牽扯?”

“是,丫鬟陪嫁,非妻非妾,可又似妻勝妾。你想,平日裏小姐的衣食住行,樣樣都是我伺候著,說得仔細點,連他們夫妻間夜晚用的擦羞布都是我洗好了,疊整齊,悄悄放到小姐枕邊的。大少爺卻也流露出此意,要將枝月收了房,可我家小姐卻容不得!窮人家的兒女容貌好也有錯嗎?合著我們窮人家的兒女就不該出落的比大戶人家的小姐更漂亮!在小姐娘家時還好,我脂粉不抹不敢張揚打扮,唯恐出現一點點差錯便沒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可來到了康家,每每大少爺眼神裏流露出點什麼時,我家小姐表麵上不說什麼,可回到房中便開始拿我發脾氣。她明明知道,我做丫鬟隨她嫁到康家來,就是來‘墊床’的,隻要大少爺高興、願意,他想怎樣就怎樣。可我家小姐生來就是個醋壇子,生怕大少爺因我而會冷落了她,動輒不是打就是罵,在這時,在外地的二少爺回來了,時間長了,就有些看不過去了,索性跟小姐要了枝月到他房裏伺候著,小姐也巴不得我離開她左右才是,就順水推舟地同意了,大少爺自然也無話可說。”

小小看著她,方才知道她原本叫‘枝月’,不過這女子心計倒蠻多的!“剛開始二少爺隻是不忍看我天天受責打,所以要了過去也隻是讓我做些輕活,他說大戶人家丫鬟多的是,少我一人做活根本不顯什麼!按理來說我一個下人,不應該奢望太多,我也從沒奢望太多,隻是更盡心的伺候著二少爺,因為他即將上京趕考。哪個少女不懷春、不愛美?沒了小姐的眼睛盯著,我也敢稍稍打扮一番了,接下來和二少爺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幾個月後我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一下子慌了,這時二少爺已經離開了家趕考去了!我六神無主,隻有找小姐商量了,好歹我伺候她多年,這時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如果連她都不為我說句話,這家裏哪兒還有我的容身之地?我跪下,求她。小姐終是動了惻隱之心,答應為我在老爺太太麵前求情,讓他們留下我。我隻想著能為妾也就知足了!”

“他們容不下你嗎?”小小問道。

這女子哭了,“老爺太太聞聽了此事,都趕來看我,枝月心裏怕到了極點!可他們說要我安心養胎,等二少爺回來後再議此事,不管怎樣說,都是康家的骨血!”

“這不是很好嗎?”

“他們都在騙我!說是讓我養胎卻暗地讓我吃的卻是墜胎藥!那天我感覺小腹墜得生疼,我叫人,可沒人理我,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等孩子流下來時門外立即有人來收拾穢物,我才知道,他們是故意的!老爺太太也進來了,衝著我道:‘不是康家不容你,實在是容不下你;二少爺的仕途才剛剛開始,怎麼能有這樣的傳聞出去?這是百兩白銀,過兩天你就出去自尋個好人家吧!’我喊小姐,她說也保不了我了。我就這樣被逐出了康家,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