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1449)十月九日……
昨夜喝了太多的酒,我這一覺睡到了次日大中午,當我醒來時頭疼欲裂,卻看到藥兒捧著熱毛巾站在一旁傻笑,笑得連嘴都要裂開了,我不懂她在笑什麼,隻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娘娘要不要沐浴?”
“現在沐浴?”可我貌似沒有一起床便洗浴的嗜好啊?
“恩,她們說這樣會舒服很多。”
“哦。那你先給我倒杯水吧,我覺得口幹舌燥的。”
“是,娘娘。”
“額——你看起來高興得很,在樂嗬什麼呢?”
“奴婢是在為娘娘高興啊,陛下昨夜臨幸娘娘,以後宮裏頭就不敢有人再嚼舌根說娘娘失寵了。而且,陛下還恩準娘娘自由出入後宮,門口的侍衛也都撤走了呢。”
“他昨天——”我一個冷顫爬起身來,失神的看著身上掛著的破碎衣片,白皙肌膚若隱若現,難道我和他——我和他真的——
顧不得天寒地凍,我支溜起身,用力掀開了被子,看著白淨的床麵,這才安下心來,床上沒有落紅,我和他一定什麼都沒發生過。
心驚下,暗暗提醒自己酒能亂性,我不能再隨意喝酒了。
“姐姐——”
突然傳來一聲即尖刻又嗲氣的呼喊,讓我正暈呼著的頭愈是發麻,隨手扯過被子裹住自己,便見紅影閃過,一張豔容浮現眼前——紀妃!
哼,不用想都知道,來者不善!
“姐姐啊,妹妹我可是給你恭喜來了呢!”
“恭喜?”心裏暗自將紀妃鄙視了一番,她每次開場說詞都是恭喜,虛偽!
“是啊,誰不知道陛下昨兒個在姐姐這用了膳呢。非但如此,還飲酒飲到深夜,而後也在姐姐屋裏逗留了許久。姐姐可真是好本事啊,這國難當前,奏折和雪片一樣多的時候,姐姐居然還能叫陛下忘記身上的重任,流連紅帳呢!”
“是啊,這當口我也不想累陛下分心的,可陛下偏要留在我這,說是要好好陪陪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我擺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心裏暗想:你這麼喜歡冒酸水,就氣死你!
“可不是,陛下對姐姐還真是不一般,讓妹妹我好生羨慕啊。”紀妃咬牙切齒的說道,眼裏的嫉恨早暴露她的本意了。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妹妹長得和天仙兒似的,還怕陛下會不好好待你?陛下昨兒說了,以後是要常來我這兒的,我還勸他多往妹妹那兒多走動走動呢!”
“真的?那陛下怎麼說?”
“陛下說什麼來著——哎呀,你瞧我這差勁兒的記性!我得想想——”
“娘娘,熱水備好了,請娘娘沐浴。”適時,一丫頭在門外輕聲說道,聽聲音有些陌生。
“啊,不巧,我正準備沐浴,紀妹妹——”我溫婉的笑了笑,擺出了左右為難的架勢。
“那——那姐姐想到了告訴妹妹,妹妹先回了,下次再來找姐姐說說話兒。”
“好,那我就不遠送了,妹妹走好,有空常來哈。”
看著紀妃心不甘情不願的扭頭離去,我不禁笑出聲來。其實我向來懶得去惹事端欺負人的,但別人也休想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
“娘娘,紀娘娘平日裏動不動就打罵下人,而且也最愛背後編排他人,對她您可要多留份心啊。”藥兒一邊扶我起身,一邊緩緩說道。
“你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就不怕我降罪於你?”
“奴婢隻知道娘娘曾為奴婢忤逆陛下,是個心裏有奴婢的好主子。”
“就這麼點的事,也值得你掏心掏肺的呢!”
“就算沒有這些事,娘娘本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也會一心一意效忠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