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長劍刺入了誰的心髒?

她不知道,隻見那人倒在血泊當中,白衣染血,極其刺眼。她看不清他的麵容,卻聽得他溫潤如玉的喚他:“凰兒。”為那一聲輕歎,她神情激動起來,一下地拔出劍,傷口血流如注。她慌了,蹲在地上,抱起他,想捂住他胸口,卻徒勞無功。男子低淺的笑聲傳出,有氣無力。她抬頭看他,始終隻是朦朧的,看不清楚,隻得喃喃道:“不要,不要離開凰兒。”她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心底的疼痛撕扯著她的神經,她努力著,眼淚還是流了出來。男子費力抬手,抹去她眼角血淚,輕聲安慰:“凰兒嫁與冥王,而我卻隻能送你這件別致嫁衣。”手垂下,身體逐漸僵硬……她張張唇,想叫出什麼名字,卻憶不起,抱進懷中男子的身體,大聲嘶吼起來……

帷幔垂下,隱約見一女子猛然坐起,跌撞著跑了下來,未著羅襪,赤腳在地上走著,驚醒了在一旁打瞌睡的侍女,“公主。”她喊著,跟在女子身後,追了出去,卻見遠處亭上,公主摟住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她跑過去,向男子行禮,他手放於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揮揮手,她退下。心裏卻在憂慮——公主十八歲時即將送往他界和親,如今看來怕已是心有所屬。她回過頭,見那白衣男子輕拭公主眼角的淚,下一刻,已將公主推開,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她搖搖頭,轉身離開。

“傒陌……”她喚他,聲音略帶哭腔。

“凰兒來,可是要討曲聽?”他含笑,坐在琴旁邊。

她凝著他,點點頭,靠在柱子上。他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眉目清雅。修長的手指在琴上行雲流水,女子慢慢閉上眼睛,瞳孔裏倒映的是男子白玉的麵頰和……唇角的殷紅。

弦斷,他笑,麵色卻越加蒼白,還是不能逆天而行嗎?他想做的想要的,隻有她而已,為什麼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實現?

女子睜開眼睛,琴前早已沒有那人,她抱住斷琴,大哭出聲:“傒陌。”仿佛沉澱了三生的情感,曆經了三世的滄桑,終於找到了出口宣泄出來。

一紅衣男子男子悄然站到她麵前,微微歎口氣,將她摟入懷中。她睜開迷蒙的眼笑:“離落邪,他不會回來了,對不對?”笑出了眼淚,忍不住咳嗽起來,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下,紅衣男子道:“先睡一會兒,我會……幫你。”摟著她手漸漸凝聚一團白色氣流,緩緩地輸入她體內。他在幫她續命,她活不長了?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流甩向這邊,離落邪察覺到異樣,連忙護住懷中女子,堪堪躲過。許久,風波平息,他轉過身,看向對麵的紫衣男子:“你好狠心。”

“她是鳳傾凰?”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女子虛抬眼皮,看向他,果然,叫她鳳傾凰的隻有他,魔尊流梓錦。

離落邪嗤嗤笑起來:“流梓錦連自己都不認識,又何須認得別人?”

“什麼意思?”

紅衣男子勾唇,刹那間瞳孔一縮,手中哪裏還有女子的身影,他怔了片刻,又揚起一抹弧度:“不出七日,你必來找我。”這一次,他很有信心。

“可能麼?”他也笑,看著離落邪離去的方向,懷中似乎嚶嚀了一聲,他低頭,看向懷中女子,喃喃道:“你就是傷害本尊的人嗎?”說完,手中凝氣,向她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