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瞪了她一眼,精簡問道:“他是不是玉坤的爹?”
“娘親,是不是?”不止鈴音好奇,玉坤也迅速從自己的小圓凳上站起,翻坐到葉玉卿腿上抱著她的脖子,抬起小臉好奇地望著葉玉卿。
雖然她嘴裏聲聲討厭爹爹,但這個時候同樣也是好奇的。那個漂亮的八王爺還不是特別討厭了,當然前提是,他要敢跟她叉叉搶娘親,那還是要討厭他到底的。
“不是。”葉玉卿搖頭,“我問過他了,當年他並不是戰王府的客人。我懷疑夜月雪才是,除了第一無痕,當時在戰王府裏還穿紅衣的男人,應該隻有……”
“啪……”窗台一聲細響,一個白色的身影閃電般躥入。鈴音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名絕代高手,但是對上這突如其來的白衣人,她都還來得及喊出來,就被一物隔空打暈了。
那圓玉敲暈了鈴音後,原路返回落到了白衣人手中。
葉玉卿抱緊懷裏的小寶貝,怯怯地望著站在麵前,戴著白色絨毛麵具遮去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形狀皎好的薄唇與線條秀美卻不失剛毅下巴的男人,哆哆嗦嗦道:“大俠,你想要什麼,隨便,隨便取!隻要別,別殺我們這對柔弱可憐的孤兒寡母就好了。”
柔弱可憐?孤兒寡母?
男人唇線緊繃,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心情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他微微彎身自浴桶中撈出兩片在這個時節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新鮮花瓣,在指間擰捏成泥,用嘶啞的假聲說道:“真的什麼都可以取?”
“嗯嗯!”葉玉卿連忙點頭,往一旁縮去,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其間還拿手捂住玉坤的小嘴,似乎是怕小孩子害怕鬧出聲音招來別人,惹怒這深夜賊子招至災禍。
可小玉坤眼裏卻沒有一點點害怕,隻有好奇。
男人冷笑:“那好,你們兩個起來,跟我走吧!”
“呃,這個,這個不行。”葉玉卿連忙搖頭,義正辭嚴道,“關乎節操問題,一定要謹慎。像我這樣的良家婦女,三更半夜跟一個男人跑了,那聲名就完蛋了,往後想再嫁個好夫君就難了。”
“難不成,你覺得你現在聲名很好?”男人哼哼一笑。
節操這種高尚東西?這死女人有嗎?想再嫁,還想帶著他的娃再嫁,骨頭癢找抽了是吧!
怨恨地忽然伸手擒起她俏麗的下頜抬起來,男人低下臉來,幾乎與葉玉卿臉貼著了臉,他咬牙切齒,憤然道:“女人,欠本王的,準備怎麼還?”
來人,正是小某某某的親爹,八王爺第一藍是也。
也許最初被葉玉卿趁虛而入時,第一藍曾惱恨不已恨不能將她殺之而後快,但是知道她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而且或許已經死去了之後,自然也就沒法再一直記恨一個死人了。
也或者那個早上,女子美麗虛弱的容顏上,那一雙慧詰的眼睛裏,時而狡詐時而悲傷,或哀痛或冰冷的多變目光,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刻入了他的記憶。雖然沒有對人說過,但這四年來,他總是在某一個深夜裏不經意地就回想起了那個或許早已紅顏早逝的女子。
而多年以後的今天,她竟然又回來了,而且還帶著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帶著一個屬於他的孩子回來了。素來靜如死水般的心湖,瞬間九丈巨浪翻滾洶湧……他激動到近乎失態。
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喜歡上了那個女人,但不可否認她們母女的突然出現,他沒有任何的羞憤與怨怒,隻有自己怎麼也強飾不去的驚喜與快樂。
所以到了晚上,他還是沒能忍住跑過來了。他原本隻想偷偷看看她們娘兒倆,誰知道竟讓他在門外聽到那麼一段讓人窩火,恨不能掐斷這死女人那一段白嫩嫩細滑滑的小脖子的惱人話。
紅衣?紅個毛的衣,他當時明明穿的是白色衣裳,隻是受傷染了血,但染的也隻是一隻袖子好吧!丫眼睛那麼大那麼明亮,白長的吧!沒看清他長什麼樣就算了,居然還能把白的看成紅的。
之前沒認出來就算了,現在有人確切地問起來了,她還敢那麼斬釘截鐵的說不是。
可惡的臭女人,她難道看不出來,那小女娃明明長得跟他很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