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蘭韻應聲,將之前在金陽堂裏對葉玉卿說的話不增不減地說了一遍。
說完,便隻聽百姓群中傳來一陣唏噓聲。沒想到那惡毒的凶手真的是個女人,太可怕了!
趙大人並沒有說相信蘭韻的話,他對戴著鬥蓬,將自己遮得密不透風的梅香城道:“梅姑娘,當日情形如何,還請梅姑娘細說。”
“是!”已經小小地清理過,卻仍然一身髒臭的梅香城淡淡地應了一聲,聲音和緩從容,並不著急地柔聲說道:“當日,香城帶著婢女白淩與紫蘇,以及隨從青鸞經過天衣坊,發現店中央懸掛的一件白色大氅極為美麗。女兒家少不了愛美之心,香城一見傾心,便上前試穿,令白淩問掌櫃價格。但蘭老板隨後進門,卻說這大氅是她先瞧上的,讓我脫給她。香城雖是一介小小女子,卻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自是不願就此相讓。”
蘭老便說要以十倍百倍價格購買,香城身為洛城城主之女,雖說比不上金陽堂氣派堂皇,倒也並不缺衣短食。若是蘭老板好生說話,香城卻也非是蠻橫無理之人,並非不能相讓。隻是這般逼迫行徑,卻叫香城無顏下台,是以香城並未曾相讓。蘭老板憤恨而去,臨走時重重撞了香城一下,香城知她心裏不喜,對這一撞倒也未曾放在心上。卻不料,回到別館便全身發癢,難受至極。
香城沒有證據,不敢斷言是蘭老板對我下了毒,但實在難受奇癢,當夜便黑衣潛入金陽堂打探消息。卻意外看到蘭老板半夜黑衣出行,我等跟隨在後,卻因一時受不住癢而發出聲響令蘭老板察覺。當時,我們正在八方客棧樓頂。香城不知蘭老板深夜外出所為何事,因為被發現,蘭老板回頭便對我們下了殺手。香城手中雖高手無數,耐何因為身中蘭老板的毒,無法拚盡全力。最終導致兩敗俱傷,也使得八方客棧的客人與掌櫃夥計們無辜受此牽連,香城罪過!望大人責罰。
無恥的女人,睜眼說瞎話還編得跟真的一樣。相比起梅香城在如此狼狽,而且明顯的弱勢下,仍能保持的淡定從容,蘭韻的道行可就差遠了。就聽了梅香城那一段話,便已經氣得咬牙切齒起來,一張漂亮的臉蛋都青了。
“梅姑娘說的話,可有憑證?”葉玉卿淡淡地斜了蘭韻一眼,眼裏無限鄙夷。他妹的真是鮮花臉蛋草包腦袋,跟對麵那女人比起來簡直蠢得不行,怪不得把自己搞的這麼難看。
梅香城不慌不忙地應道:“香城的證人都是自己的人,便是能夠開口作證,怕是郡主也會說是他們撒謊,做不得數的。若說證據的話,那便以香城身上的毒為證吧!已經兩個月了,香城日日夜夜受毒蟲啃噬,生不如死。”
葉玉卿好笑道,“你要搞清楚,這承元律法可不是由本郡主定的。自己的人給自己做證當然做不得數,這話並非是本郡主說的,你這話讓本郡主有種感覺,仿佛是本郡主在胡絞蠻纏,以勢壓人啊!”
黑紗掩蓋下沒有人能看到梅香城是什麼表情,她默了下,柔聲道:“香城並無此意,郡主多慮了!”
多慮?暗指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這女人的語言造詣很高明啊!
葉玉卿敲著桌子笑道:“本郡主素來喜歡一事想百遍,習慣多慮了,幹你屁事!”
梅香城微一怔愣,隨即低頭道:“郡主說的是,是香城失言了!對不起。”
一個低頭一聲對不起,她用自己的禮貌與式微的姿勢,將她的粗俗蠻橫瞬間放大。如此一來,誰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一眼就可以看到了。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葉玉卿輕笑:“本郡主的韻兒有證人,不是自己人哦!”
說罷,對趙大人道:“趙大人,天衣坊的掌櫃與夥計絕對是知情人,本郡主可以向他們問話嗎?”
趙大人連忙笑著應道:“郡主客氣了,請便!”
“嗯!”葉玉卿看向那一個個被揍出來的新鮮豬頭,問道:“你們可都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