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青鋒立即非常上道地應過之後,轉身坐回來,說道:“問審繼續!因屍體突然遺失,凶器暫時無法確認,第一份證物無效,請主告另呈證物。”
梅香城覺得屍體的失蹤肯定是葉玉卿的人做的,因為她怕死屍被抬出來後,被忤作驗出來上麵的傷口與她的匕首相同。她知道葉玉卿是聰明的,她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知道傷口肯定會與她的匕首吻合,才有了這一個緊急的阻止。
但知道,她卻沒有證據,如果是開始她必勝的狀態,梅香城肯定要把這懷疑說出來的。可是剛剛才被葉北城當眾警告過,此時她哪裏敢再胡亂說話?
因此即使是萬分不甘,她也不得不先放棄了第一個證實凶器,走過去揭開了第二個托盤。
梅香城拿出一摞紙,正是之前那些揭露她殺人的廣告紙。她躬身說道:“大人,這是香城的第二個證物。”
“呈上來!”
有官差過去從梅香城手中接了紙,送到趙青鋒的案前,三位陪審官員一起傳看了下,一時間並不懂梅香城是什麼意思。這紙上都是揭露她殺人的,雖然並沒說什麼證據,但這如何能證明人是葉玉卿殺的呢!
“這些能證明什麼?”蘇奉不解地問梅香城,趙青鋒卻抬手道:“等等,我知道了,這些紙上的字體完全一模一樣,不像是寫出來的。”
到底是經常與案件接觸的提督府尹,趙青鋒隻是這麼一會兒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梅香城唇角微一勾起,道:“趙大人說的不錯,這些的確不是寫出來的。一模一樣的字體看似出自同一人之手,然而沒有人能在一夜之間寫出十來萬份這樣的紙張。而且,即便是寫得出來,也不可能寫得完全一模一樣。”
“不是寫的,那這又是如何出來的?”趙青鋒詢問。梅香城道:“那六人死於夜晚,而清晨這些紙張便灑遍了全城,香城一夜之間成為眾矢之的。為了收集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香城沒少忙碌過。當初拿到這些紙張,香城發現了這些紙上的字體完全一樣的問題,後來日思夜想,終於讓香城想明白了,用印章方式便可以輕鬆地在短時間內複寫出無數同樣的紙張。”
堂中安靜了下,很快附合聲先後傳來,大家都想到了印章可以複印的方法,頓時各種唏噓讚歎聲先後傳來。對於這個還沒有發展出印刷術的時代來說,複印術無異於是一項偉大的改革與創新,雖然印章方法是前人想出來的,可是用來複印這些‘大型’的書本紙張,卻是一種思想上的文明進步。
大家都對想出這辦法來的人讚歎不已。
趙青鋒知道葉玉卿不屑與梅香城說話,他便也不煩她,自己代為問道:“即便是如此,那你又怎能證明人是威武郡主所殺?要知道,這些紙上麵指出的凶手是你,而用印章方式複印的辦法也是你說出來的,威武郡主並不一定知道。”
梅香城不慌不忙道:“所以,香城才說威武郡主在惡意栽髒。到底誰是真凶,那六位受害者的家人可以作證。”
“你們幾個有何話可說?”趙青鋒問跪在一旁的受害人家屬。
因為天衣坊是貴族衣坊,因此來往的都是貴族,被殺的六位證人無不是非富即貴。除了有兩名富商家的夫人外,其他四人全都是官家出身。
前麵五個人的證詞都是一樣的,他們並不知道誰是凶手,因為人都是死的不知不覺的,他們發現時已經是早上了。但後來互相之間也看過,發現各家死的人傷口完全一樣,似乎是死於同一人之手。
這五個人並沒有說謊,梅香城也沒有逼迫他們,因為她隻需要有一兩個人能給她作證,配合上她的證物就足夠了。虛虛實實才不會輕易出現破綻。這五個人的證詞隻能證明殺人的是同一種凶器,也似乎是同一個凶手,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最後到了孫家父子,梅香城走到他們身邊,輕聲道:“孫大人,孫公子,有什麼話盡管如實說來。香城相信邪不侵正,在座的各位大人定能明辯是非,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為夫人討回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