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肚子不敢叫出聲音,就是怕暴露了身份。
卻不料葉玉卿一腳踹倒她以後,語琪立即就走上來,踩著他的胸膛,伸手在他耳後摸了一會兒,接著用力一撕,那張普通的官差麵孔頓時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他驚恐地捂著臉爬起來想要逃跑,語琪回頭就給他一腳踢暈了過去。
本來棋盤被打碎,小世子的哭聲就已經讓大家的目光都聚在這裏了,所以看著明明是個普通的官差,卻竟然戴著人皮麵具,大家都愣住了。
語琪拿著手中的麵具看了看,道:“最簡單實用的人皮麵具,是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不過有效期不久。看,快萎縮了呢!”
她說著將麵具丟往幾位大人的方向一丟,提督府的官差統領伸手接了仔細看過之後,麵容沉重地向趙青鋒稟報道:“大人,這是真的人皮。”
這說明原來那個官差已經被殺了,什麼時候提督府竟然任人來去了。先前屍體丟得無聲無息,如今居然有人殺了他們的官差,潛入進來,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趙青鋒麵沉如水,倒是沒有當場發作,他冷聲道:“先回提督府,把人帶過去。”
梅香城心裏忐忑不已,若非她的身份世人皆知,她肯定都要找機會直接逃走了。她逃不掉的,如果逃了,那麼這一輩子就隻能活在黑暗中,從此這世上每一個人提起她來,都將是厭惡鄙夷唾棄,她將一輩子處在被追殺中。甚至就連洛城都會受到牽連,然後將她棄之不顧,更甚者可能會親自捉了她送給葉玉卿處置。
她不甘,也不敢逃,隻能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戰戰兢兢地被人幾乎是看押著帶回了提督府。
此時,暈過去的孫家父子已經醒過來了。看著站在孫恒溫身邊臉色蒼白的孫吉,梅香城幽黯的瞳孔裏立即閃出了一道亮光,她驚喜地看著孫吉,卻發現孫吉眼角都不帶看她一下的。
大概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之間有勾結吧!梅香城心中不安,隻能如此安慰著自己。
關於官差的案子,趙青鋒並沒有立刻審理,而是接著問梅香城:“主告,你證人證物皆不足憑,今日算是三翻兩次擾亂公堂,原本本官早該撤消你的訴訟。但由於孫尚書府護衛的供詞為證,為彰顯我承元律法的公正性,本官再給你最後一次呈證的機會。倘若這一次仍然是無效憑證,那本官定會當即撤消憑證,治你一個戲弄我承元朝堂之罪。至於你汙告玉玄國郡主的後果,也由你本人一力承擔。你還有什麼證物,呈上來吧!”
梅香城麵色灰白,她心裏已經知道自己輸了,但因為有了尚書府護衛的證詞,她又不想就此放棄。可是萬一這一次再失敗,那麼後果實在是太重了,她根本承受不起。
賭不賭?
梅香城猶豫不決,她看向不遠處的孫家父子。他二人算是自己的最後底牌了,雖然沒有在葉家搜到該有的東西,但隻要他們肯幫她做證,那麼這案子便還沒有完。可若是連他們這裏也出意外……
梅香城正遲疑時,那邊默不作聲的孫吉,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在別人看不到的視角朝她暗示般眨了兩下。梅香城頓時心中一定,立即說道:“趙大人,香城有證人,孫尚書父子可以證明香城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威武郡主,他們是親眼看到的。”
趙青鋒問孫恒溫:“孫尚書,孫公子,是這樣的嗎?”
孫恒溫道:“回大人,本官不知梅姑娘在說什麼?什麼真凶,什麼親眼看到,本官不懂。”
“孫大人,你胡說什麼?難道你忘了,令夫人是怎麼慘死的嗎?”原本因為孫吉那一個暗示而自信滿滿的梅香城,一瞬間變臉,猶如吃了屎一般的皺著五官,驚慌,卻強自鎮定著。
孫恒溫冷冷地望著她回道:“夫人還活得好好的,梅姑娘是什麼意思?詛咒她早死嗎?”
“你說什麼?”梅香城愣住了,其他人更是滿頭霧水,兩眼迷茫。
孫吉恭敬地朝著前麵各位官員行了禮,道:“各位大人,威武郡主早晨傳來口訊,說讓我們父子來提督府接我娘回去。我們也不知道為何會有人狀告威武郡主殺了我娘,還嫁禍他人,並要我們前來作證。但的確,我娘她們還活得好好的,孫吉前兩日還在葉家見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