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鞭子一揚,吏使再不情願,也隻能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哆嗦著打開鎖,推開門,然後恭敬地退讓到一旁,請她們進去。
因為梅香城武功高強,所犯的罪太重,怕她越獄逃跑,與其他死囚犯不同。她被十字形的大木架和嬰兒手臂粗的鐵鏈鎖著,被看顧得牢牢的,天牢中也是處處緊守,如無意外,她必將是插翅難飛。
雖然判了死刑,但她暫時也隻是被關著,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一身黑衣,合身得體,這樣平抬起手的姿勢,將她美好的身形表露無遺。
雖然頭上的發飾被摘掉了,但一頭漂亮的烏發卻沒有絲毫淩亂。臉上的黑紗也已經被扯下,但因為水癢粉本不是毒,解了以後就很快好了。此時,那張臉已經恢複了原先的絕色。稍顯蒼白,但不見狼狽,隻越發的令人憐惜。
當然前提是,你必須得忽略掉她那雙美麗的大眼中,射出來的狼一般狠戾的氣息。
要說這天底下,梅香城最恨的誰,自然是非葉玉卿莫屬。
她自來了這個世界後,就一路暢通無阻,這是她第一次失敗,代價是,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哪怕是死了都是人人歡呼活該死得好。
這一切的恥辱,都是眼前這個看似粗鄙痞俗的女人帶給她的。
她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碎屍萬斷,然後一塊一塊地吃下去,嚼它個稀巴爛。
這樣狠毒的視線立即就激怒了隨同葉玉卿而來的,祟拜她的其他三個女人。脾氣火爆的語琪幹脆二話不說,就走上前去狠狠一鞭朝著梅香城的顴骨抽了過去:“擦你娘的賤人,狗眼往哪兒看呢!”
瞬間皮開肉綻,白骨森森,叫守在一旁的吏使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更加彎曲地躬下了身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小團,誰也看不到。
梅香城猛地張開嘴巴就想要呼喊,但是對上葉玉卿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卻是迅速地咬緊牙關,死死的忍了下去。
“嘖嘖,還蠻有骨氣的。”葉玉卿輕輕一笑,跟著拿起手中的鞭子,隨著語琪打開的那一道傷口,輕輕刷過,卻將那露出的一小塊骨頭崩裂出了好幾道細紋。
梅香城沒能忍住,張開嘴巴,卻還不等她呼喊出來,葉玉卿就拿鞭子指住她,詭魅地笑道:“別吠哦!吵到姑奶奶我,下一次抽的就是狗嘴了。”
梅香城疼得渾身直打哆嗦,她咬牙切齒地瞪著葉玉卿,仍然不肯認罪地,一字一句地叫罵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想來這牢中待遇不錯,你喝酒了吧!”葉玉卿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然怎麼連最賤的姿勢都擺了出來。”
話說她從不以為自己是好人,可是跟梅香城比起來,那絕對是可以拍著胸脯說問心無愧了,但是她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女人還敢說出什麼善惡有報的話出來。她難道不會覺得羞愧的嗎?
她讓五哥調查關於梅香城,這些年來她所犯的每一樁每一件陳年往事都被翻找了出來,人證物證都有,絕不是冤枉她的。十年來,一件連著一件,這個女人的成長經曆,簡直是一個驚悚而可怕的恐怖連載故事,叫人聽了直是全身發毛。
做了那麼多壞事,她都沒有覺得愧疚,白天沒有半點心虛,晚上不會做惡夢。她甚至還敢那麼正義凜然地說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她那麼大聲地呼喝著,並不是虛張聲勢,她是真的覺得老天爺應該狠狠地懲罰葉玉卿這個‘惡毒的壞女人’。
若是葉玉卿應該被老天爺懲罰,那麼她呢?
難不成在她的觀念裏,就是這天底下人的都得尊祟著做人的規則,謹守著道德底線,善良大方。唯有她自己,天天做著豬狗不如的事情,別人找出她的錯處,還成了為非作歹了?
“卿姐,跟這種賤人哆嗦什麼。人家生來都是拿屁股當臉的,哪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叫羞恥!”蘭韻不屑地從語琪手中拿過鞭子,照著梅香城就是一鞭,壞笑道:“賤人就得賤打。”
這一鞭同樣是瞬間見血,皮肉開花,梅香城全身緊繃。她緊緊地咬著牙,嘴角血都流了出來。